婚后六年，傅景川觉得腻了，想和我分居一阵找回初恋的感觉。
他找了我学妹，我找了他兄弟。
电话里我们俩互道晚安后在酒店相遇。
「我送学妹回酒店，她喝多了，我总不能放她一个人。」
正愁找不到借口的我，指了指旁边的他兄弟：
「他也喝醉了，好歹你兄弟，我也不能扔大街上。」
空气一度凝结，他兄弟打破沉默：
「要不要咱们四个凑个单，还能满减。」
他气得脸都绿了。
三个月后，他和学妹断了，说要回归家庭跟我要个孩子。
电话是他兄弟接的：
「这边断不了呢，她刚怀孕几小时。」
1
半夜十二点，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。我握着手机，指尖都泛着凉，给傅景川打了个电话。
“你今儿个还回不回那个家啊？”
“不是说好分居三个月吗？你忘了？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不耐烦，背景里还有隐约的喧闹声。
“哦。”我应了一声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。
“不高兴了？”傅景川的语气软了点，“这可是医生建议的，咱们俩婚姻出问题了，就得好好冷静，你再坚持坚持，对我们俩都好，行吗？”
“行。”我顿了一秒，喉结动了动，“那你今晚在哪儿？”
“我陪我兄弟周煜过生日呢，你认识的。”
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，心脏猛地一沉——今天也是我的生日。
“晚安，早点睡，宝贝。”傅景川的声音带着敷衍的温柔。
“晚安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对着漆黑的屏幕发呆，连手指什么时候松开的都不知道。
身边的人突然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腰，力道不轻不重，带着点调侃：“还继续吗？姐姐？”
我这才回过神，低头看向身下的男生。周煜的头发有点乱，额前的碎发搭在眉梢，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，领口的衬衫被扯得歪歪扭扭。
“你今天过生日啊？”我随口问了一句。
2
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有点低，我裹了裹被子，看着周煜凌乱的衬衣、被我脱到一半的裤子，还有他泛红的耳根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罪恶感。
周煜盯着我看了几秒，突然气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牙：“嗯啊，我今天过生日。”
“我记得半年前你才过了生日。”我皱了皱眉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“还不是你老公太爱我，非要给我过两次生日，我有什么办法？”周煜说着，伸手点了一支烟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某个部位，挑眉道，“现在怎么说？继续还是算了？”
“我点了个外卖。”我转移话题，拿起手机假装看订单。
周煜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，起身开始穿裤子，动作带着点怒气：“不知道你们这儿的规矩，但我们那儿吃外卖不需要脱裤子，姐姐。”
裤子刚穿好，门口就传来了外卖员的敲门声。
周煜去开门，接过外卖袋一看，忍不住爆了句粗：“这就是姐姐点的外卖？”
我望着塑料袋里的小盒子，上面“3mm带凸点”的字样格外刺眼，眉心跳了一下。
“吃吗？”我问得有点心虚。
“操，这外卖还真得脱了裤子吃。”周煜把外卖袋扔在床头柜上，单手就把我抱了起来，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，双脚离地的瞬间，房门被他一脚踢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响。
他哪里还有半分喝醉的样子，脚步稳得很，一路亲到沙发上，把我放在他腿上，下巴抵在我后颈，嘴唇蹭着我的肩窝，热气弄得我痒痒的。
“他也亲过这里吗？”周煜的声音低沉，带着点委屈。
“谁？”我愣了一下。
“傅景川啊。”
“应该……有吧。”我今天喝了不少红酒，胆子比平时大了十倍，要是没喝酒，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发疯。
不知道哪句话惹毛了他，原本温柔的吻突然变得用力，在我唇上狠狠咬了一口。
“嘶——”我痛得哼了一声。
周煜在我耳边轻笑，气息拂过耳廓，烫得吓人：“姐姐，我都还没开始呢，这就受不了了？”
被他的话刺激到，我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，连脖子都红了。
就在这时，周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，屏幕上“傅景川”三个字亮得刺眼，我的心脏吓得咯噔一下，差点从他腿上滑下去。
他一只手紧紧扶着我的腰，另一只手伸过去拿手机，指尖还在我腰上轻轻摩挲。
“别……接。”我抓住他的手腕，声音都带着颤。
3
我抢过手机想挂断，结果手一抖，不小心点到了接通键。
周煜挑着眉看我，眼里满是戏谑：“姐姐，玩得可真花啊，喜欢这样刺激的？”
“没有。”我急得脸都红了。
他笑着滑开免提，把手机放在我耳边，傅景川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：“周煜，兄弟拜托你个事。”
“嗯？”周煜说话的时候，故意往我身上顶了一下。
我没防备，身子一软，忍不住“哼”了一声，赶紧咬住嘴唇不敢出声。
电话那头的傅景川“噢”了一声，语气变得暧昧：“卧槽，打扰了打扰了，你忙你忙。”
“好啊。”周煜挂了电话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，像受了委屈的小狗。
“姐姐，你弄疼我了。”
“啊？哪里？”我慌忙去看他。
“哪里都疼。”他委屈巴巴地说，“你不亲亲我道歉，我感觉我只是你的工具，不对，是你们俩的工具人。”
这委屈的小眼神，谁看了能忍得住？
“当然不是。”我主动凑过去，吻住了他的唇。
“不是？”周煜按住我的后脑勺，加深了这个吻，“那姐姐会跟傅景川离婚的对吗？”
我没回答，只是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。
他明显不高兴了，手指捏着我的下巴，强迫我看着他：“不回答？那可就没有第二次了哦。”
“别……”我刚想说什么，就被他狠狠摁在沙发上。
随着感官被无限放大，疼痛夹杂着后悔，我的情绪突然崩溃了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。
周煜一下子愣住了，动作也停了下来，语气变得慌乱：“抱歉，我有点失控，是不是弄疼你了？”
“我得回去了。”我推开他，胡乱地整理着衣服。
“睡了我就走？那我怎么办？”周煜拉住我的手腕。
“你这么大了，难道还不能一个人睡觉？”我挣开他的手。
“好好好……你他妈狠。”周煜气得别过脸，不再看我。
我有些狼狈地拿起包，几乎是逃着跑出了酒店，夜晚的风一吹，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，只剩下满满的懊悔。
4
傅景川是周六早上来接我的，他开着我们结婚时买的那辆黑色轿车，一路上心情看起来都挺好。
车里的歌单几年没更新过，今天竟然换成了当下流行的情歌，旋律甜得发腻。
“怎么突然喜欢听这些歌了？”我随口问了一句。
傅景川愣了一下，眼神有些闪躲：“可能是公司助理更新的吧。”说着，他赶紧把歌曲切换到以前我们经常听的老歌，旋律一出来，瞬间勾起了不少回忆。
“周三那天你怎么突然想让我回家？想我了？”傅景川侧过头看我，嘴角带着笑。
“有点吧。”我敷衍地应着，心里却凉飕飕的——他到现在都没想起，周三是我的生日。
“你看我说分居有效吧，以前我俩待在一起，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。”傅景川自顾自地感慨，完全没注意到我脸上的苦笑。
到了他父母家，刚走到院门口，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道甜甜的女声，把老人逗得哈哈大笑。
“傅哥哥！”
一个扎着高马尾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突然从屋里跑出来，径直冲到傅景川面前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，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我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傅景川皱了皱眉头，下意识地瞟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带着点不自然。
我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，心里了然——这应该就是最近跟傅景川打得火热的小姑娘了。确实长得漂亮，眼睛又大又亮，皮肤白皙，浑身透着一股青春活力。
“奶奶说今天包饺子，我闻着香味就过来了。”女孩兴奋地说了半天，才终于看到我，歪着头问，“你是姐姐吧？”
“叫嫂子，没大没小。”傅景川瞪了她一眼。
“嫂子叫着显老，我就要叫姐姐。”女孩撅着嘴，一脸不服气。
原来她叫李蕊，今年24岁，是傅景川爷爷战友的孙女，刚从美国留学回来，现在在傅景川的公司上班。
算起来，她只比我小4岁，可她那满脸的胶原蛋白和灵动的眼神，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比她老了10岁。
我走进厨房帮忙包饺子，李蕊一直黏在我身边，叽叽喳喳地让我教她。
“你能不能别去烦你嫂子？”傅景川走进厨房倒水，看到这一幕，有些不高兴地说道。
“我就不烦姐姐，要烦也是烦你呀，傅哥哥。”李蕊吐了吐舌头。
“滚蛋。”傅景川笑骂了一句。
“哼，就要烦你，我就喜欢姐姐，姐姐贴贴。”李蕊说着，还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，挽住我的胳膊。
他俩这样打情骂俏，我都有点忍不住嗑起了他俩的CP。
“姐姐，你性子这么软，怎么受得了傅景川那个暴躁分子啊？他脾气差死了。”李蕊一边笨拙地捏着饺子皮，一边抱怨。
“啊，还好吧。”我敷衍道。
“好个屁！我写策划案错了一个字，他都要把我叫到办公室吼我，还打我手心呢，姐姐你可得管管他。”李蕊说着，还伸出手给我看，手心红红的，像是真的被打过。
这信息量让我一时语塞。
我突然想起大学时跟傅景川认识的契机——当时我们一起写活动方案，我把他的名字写错了，他愣是揪着我半个月不放，又严肃又凶，还把我吼哭过。
可自从我哭了那一次后，他在我面前说话就变得轻言细语，再也没对我发过脾气。
同学们都说傅景川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，跟我说话就像换了个人。
那个时候，他应该是真的爱我吧。
可人心是会变的，就像曾经再爱的人，也会变得陌生。
“娇娇，你和景川结婚这么多年，怎么还不打算要孩子？”奶奶端着一盘洗好的草莓走进厨房，又问起了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。
“在调养身体了，今年就会要的。”傅景川抢先回答，语气很笃定。
“啪！”
一声脆响，一个碗突然被打翻在地上，瓷片碎了一地。李蕊蹲在地上，手指被划破了，渗出鲜红的血珠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我不小心把碗打烂了。”她带着哭腔说道。
“哎呀流血了！一个碗有什么要紧的！傅景川，快带她上楼包扎一下！”奶奶连忙说道。
怀孕的话题就这样被成功终结。
李蕊屁颠屁颠地跟着傅景川上楼，临走前还冲我眨了眨眼。
奶奶悄悄拉了拉我的胳膊，压低声音问：“你老实跟奶奶说，是不是傅景川那方面出了问题？要不然怎么结婚六年了还怀不上？”
我心里一惊，手里的饺子皮都差点掉在地上。
他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，因为他已经两年多没碰过我了。
但他电话里说的“第二次”，大概率是没问题的。
要说有问题，问题应该出在我身上——他说对我就像对亲人，脱亲人的裤子，会觉得很罪恶。
“没有啦奶奶，我们就是顺其自然。”我勉强笑了笑。
“那就好，奶奶可就盼着抱孙子呢！”奶奶拍了拍我的手，眼里满是期待。
5
家庭聚餐结束后，傅景川开车送我回家。
李蕊却抢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，坐了进去，还转头冲我笑：“姐姐，我口红掉了，补个妆，你不介意吧？”
我站在车外，看着她从包里拿出口红，对着小镜子涂涂抹抹，心里冷笑——我明明记得她从傅景川房间下楼的时候，就已经补过一次口红了。
“什么牌子的口红这么容易掉？我记一下，以后避雷。”我靠在车身上，耐心地等着她。
“后面去。”傅景川突然开口，语气带着不耐烦，冲李蕊挥了挥手。
“凶什么凶嘛。”李蕊撅着嘴，极不情愿地从副驾驶下来，坐到了后排，还不忘抱怨，“姐姐你看他，对我这么凶。”
“温柔点吧，别把人家小姑娘吼哭了。”我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，随口说了一句。
一路上，傅景川的话变得特别多，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，吃了什么，还想去哪里旅行，在外人看来，妥妥的无微不至。
李蕊想插话，每次刚开口就被傅景川吼着让她闭嘴，气得她鼓着腮帮子，一路上都没再说话。
我安静地听着傅景川的嘘寒问暖，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。
他现在这样，是还爱着我吗？
我实在看不清。
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周煜那晚在我耳边说的骚话，第一次知道，原来在床上，哥哥、姐姐、宝贝这些称呼，都能变得那么勾人。
难怪他前女友分了手还想复合，没一个给差评的，周煜这方面，的确有点东西。
“在想什么呢？听到我说话了吗？”傅景川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
“啊？你说什么？”我回过神，“你不回家坐坐吗？”
“我下午有个会，得赶紧去公司。”傅景川说着，把车停在了我家小区门口。
“我记得你今天没有会。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——他月初的行程表，他秘书早就发给我了。
傅景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泛了白：“你又开始了？又在监控我的行踪？”
“医生不是说，让你放轻松，不要去查我的行程，专注自己的生活吗？”他的语气带着崩溃，“你又让秘书发我的行程，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满意？”
我愣在那里，李蕊还坐在后排，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吵架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对不起，是你秘书月初发给我的，我早就删了，但是……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记住了。”我低下头，心里满是委屈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，敏感多疑，患得患失。
这两年，我每个月都让他秘书给我发行程表，他只要不接电话，又不在行程上的工作时间，我就会疯狂给他打电话、发信息，然后跟他无休止地争吵。
吵完之后，我自己都觉得不对，又会卑微地跟他道歉，求他原谅。
看了心理医生后，医生让我别再监控他，别查他手机，我努力克制自己，删了他的行程表，尽量不主动给他打电话。
可他总是突然消失好几天，让我快要疯掉。
“这个会是昨晚才临时定的，你当然不知道。”傅景川的语气缓和了点，“好了，你先回家休息，我工作结束后，带你去看演唱会。”
“好。”我推开车门，感觉被外人看了笑话，匆匆忙忙地跟他挥手再见。
刚走到电梯口，我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，却发现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，是用傅景川的手机发来的：“你好烦，你昨晚为什么不戴，赶紧去给我买药。”
我盯着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，才反应过来——这不是我的手机，是傅景川刚才下车时，不小心落在后排的。
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，又麻又痛。
傅景川很快就跑回来拿手机，他的手机没有锁屏，应该是没想到我会看到这条刚发的消息。
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？生病了？”他接过手机，随口问了一句。
“可能有点低血糖。”我勉强笑了笑。
他没多想，转身就走了。我刚到家，手机就收到了外卖提醒，他给我点了葡萄糖、感冒药，还有一杯蜂蜜柚子茶，一大堆东西。
难为他这么多年了，还记得我以前喜欢喝蜂蜜柚子茶。
可他忘了，我早就开始减肥、戒糖，再也不喝这些甜腻的奶茶了。
我坐在沙发上，拿出手机点开周煜的头像——全黑的头像，跟我每次见他一样，都是在晚上。
犹豫了半天，我还是发了一条消息：【你睡醒了吗？】
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。
行吧，我被删了。
6
妈的，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？
傅景川不愿意碰我，睡个小弟弟，第二天就被无情删除？
越想越气，我直接点了申请好友，备注都没写。
周煜那边几乎是秒通过，紧接着发来一个问号：【？】
【你睡醒了吗？】我复制粘贴了刚才的消息。
【？】周煜又发来一个问号，【三天了，我要是还没睡醒，现在已经在骨灰盒里了。】
这天直接聊死了，我盯着屏幕，半天不知道该发点什么。
【加了我又不说话？】他又发来一条，带着点不耐烦。
【为什么删我？】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。
【防止被一个坏女人玩第二次。】周煜的消息来得很快。
噢，合着我是坏女人啊。
这下我彻底没话说了，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半天，才打出一句：“哦，那你在干嘛？”
“赛车。”
“我能去找你吗？”我鬼使神差地打出这句话。
“别来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来干嘛啊？你又不肯跟傅景川离婚。”周煜的消息带着点委屈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干嘛，就是心里烦躁得厉害，想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力，不想去想傅景川和李蕊在办公室里，到底要补多少次口红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“你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办。”周煜发来一长串消息，“傅景川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，他要是知道我跟你搞在一起，能把我腿打断。而且他又有钱又长得帅，你们俩好好的，干嘛来折磨我？”
“可是，你比他帅。”我毫不犹豫地打出这句话。
他几乎是秒回，发来一个定位：“烦死了，过来吧。”
紧接着又补了一句：“但只能纯聊天，不许动手动脚。”
“好。”
我翻箱倒柜，找出一条性感火辣的黑色吊带裙，化了个精致的妆容，打了辆车就往定位的地方赶。
车子驶进郊区的山路，“呼呼”的山风从车窗灌进来，吹得我脑子清醒了不少。
我突然后悔了。
他和他朋友在这里赛车，肯定有很多人，要是有人认识傅景川，看到我跟周煜在一起，该怎么解释？
我坐在车里纠结来纠结去，想打退堂鼓的时候，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。
来都来了，我想着打个招呼就走。
跟我一起来的周煜的朋友，带着我去找周煜的时候，远远就看到那边围了好大一群人，吵吵嚷嚷的，像是打起来了。
“周煜，你姐姐来了！”那个朋友朝着人群喊了一声。
话音刚落，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。
“你在忙啊，那我先走了。”我尴尬地笑了笑，想随便找个理由溜掉。
周煜从人群里走出来，他的脸上、手上都沾着血，头发也乱糟糟的，看到我，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：“姐姐，我被打了，这里好痛。”他指着自己的手背，上面有一道明显的伤口。
我吓了一跳，赶紧走过去：“怎么回事啊？谁打你了？”
“别打了，再打我报警了！”我站到周煜面前，对着那群人说道。
那些人抬头看着我，一脸震惊，面面相觑。
“不用报警。”周煜拉住我的手腕，把我的手机按灭，“一点小事，没必要。”
“他们都是不讲道理的，我们走。”我拉着他就要离开。
那群人更震惊了，有人忍不住喊：“卧槽，演技派啊！”
“服了服了，算你狠。”
周煜瞪了他们一眼，那些人立刻闭上了嘴，没再说话。
我带着周煜去了附近的酒店，给他上药的时候，他一直盯着我看，眼神灼热，看得我浑身不自在。
“盯着我干什么？”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，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。
“我在想，你胆子这么小，今天怎么敢挡在我前面，就不怕他们打你？”周煜的声音带着点好奇。
“怕啊，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吧。”我一边给他涂碘伏，一边说道，动作尽量放轻。
“哦，姐姐你心疼我啊？”周煜凑近了些，鼻尖都快碰到我的脸颊。
“也没有，就是……”我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他打断了。
“吻我，姐姐。”
嗯？
“你不是说纯聊天吗？”我愣了一下。
“床上聊。”周煜说着，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勺，疯狂地吻住我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竟然热烈地回应着他，还从包里拿出口红，试了一支又一支，口红印蹭得他满脸都是。
“口红什么味道？”我气喘吁吁地问他。
“辣得要命，要了我的命，姐姐。”周煜顾不上脸上的伤口，一遍又一遍地问我，“舒服吗？舒服了就不许回去找傅景川了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。”我迷迷糊糊地应着。
不得不说，年轻就是好，被打成这样，还能奋战到大半夜。
结果就是，我们俩都睡过头了，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。
7
一打开手机，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，全是傅景川打的，足足有几十个，比他一年给我打的电话还多。
周煜还没醒，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，出门的时候，隐约听到屋里传来摔手机的声音，不知道他是醒了在发脾气，还是在做梦。
我打了辆车回了家，刚换好鞋子，就看到傅景川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，眼底满是红血丝。
听到动静，他缓缓睁开眼睛，眼神冰冷地看着我：“昨晚去哪里了？”
我心里第一次有点慌，但还是强装镇定，半开玩笑地说：“出去约会了啊。”
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：“你能跟谁出去约会？我承认最近工作忙，有点忽略你了，但你也没必要为了气我撒谎。”
我没吭声，心里冷笑——他确实挺忙的，忙着跟小姑娘“第二次”。
“我问过雯雯了，她说你在她那里睡的。”傅景川的语气缓和了点，“下次看电影别看到那么晚，她都有男朋友了，你睡在她家不合适。”
我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雯雯是我的闺蜜，我跟傅景川一吵架就往她那里跑，没想到傅景川真的去问了，更没想到雯雯竟然帮我撒了谎。
我有时候甚至想着破罐子破摔，被他知道了也好，撕破脸，彻底结束这一切。
但我又觉得太便宜他了，他一句腻了，就能心安理得地玩一个又一个小姑娘，凭什么我要让他过得舒坦？
离婚？我暂时还不想离婚，我就要跟他相互折磨。
“你今早是从酒店直接过来的吗？怎么这么早？”我转移话题。
“酒店？你在说什么？”傅景川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，眼神有些闪躲。
“说错了，是从公司过来的吧？”我看着他。
“嗯。”傅景川应了一声，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“真搞不懂，你一个总裁，老是通宵工作，需要那么拼吗？”我笑着问他，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，“刘姨说你这个月好几个晚上没在家住了，只能是在公司加班了吧？”
我和傅景川分居后，他住得离公司近，我怕他照顾不好自己，特意给他请了阿姨刘姨，还会时不时过去给他送些吃的穿的。
每次过去，刘姨都会有意无意地跟我透露他的行踪，比如他几点回的家，有没有带外人回来。
“你又在监控我？娇娇，我们不是说好不要这样了吗？”傅景川的脸色沉了下来，语气带着不满。
“我没问，我过去给你送换洗衣物，刘姨自己提到的。”我放下水杯，平静地看着他。
他显然很不高兴，站起身来回踱步：“你知道吗？你越是这样疑神疑鬼，我就越是对你提不起兴趣。哪个男人对着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，能硬得起来？”
我愣在那里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。
“那对谁能硬得起来？小姑娘吗？”我抬起头，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傅景川也愣住了，张了张嘴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？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，递给我，“昨晚的演唱会，我等了你一晚上，电话也打不通，我又托人买了今晚的，傻丫头。”
“谢了。”我接过门票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“本来想陪你一起去，但我今晚有个应酬，推不掉。”傅景川的语气带着歉意。
“好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他在撒谎，他今天穿得这么休闲，根本不像是要去应酬的样子，大概是因为刘姨透露了他的行踪，他不高兴了，故意不想陪我去。
果然，他刚走没多久，刘姨就给我发来消息，说她被傅景川辞退了。
傅景川走后，我拿着演唱会门票发呆，最后拍了张照发给雯雯：【演唱会门票，去不去？】
【祖宗！！！你还知道给我发消息！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？吓死我了！】雯雯秒回，后面跟了一堆感叹号。
8
演唱会我和雯雯一起去的，她一见到我，就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。
“你昨晚到底跟谁在一起了？胆也太大了，竟然夜不归宿。”雯雯一脸后怕，“傅景川给我打电话的时候，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，就怕说错话穿帮。”
“周煜。”我小声说道。
“周煜？！”雯雯瞪大了眼睛，“就是傅景川那个浪得没边的发小？你疯了吧，怎么敢招惹他？”
“傅景川又在外面玩上了，我心里不舒服。”我低下头，语气有些低落。
“第几个了？这是他第几个暧昧对象了？”雯雯叹了口气。
“不知道，懒得数了。”我摇了摇头。
雯雯看着我，眼神里满是心疼：“难怪你这么疯，换谁谁都受不了。”
“你说他要是不爱我了，直接跟我离婚就行了，为什么还要对我无微不至地关心？每次出差见到好东西都给我买，我一有点不舒服他就买一堆药，紧张得不行，除了我爸妈，没人像他这样对我好了。”我忍不住吐槽，“可他又不碰我，转头就去睡小姑娘，他到底想干嘛？”
“心疼你呗，怕你疼。”雯雯调侃道。
“去你的！”我拍了她一下。
“我就是讽刺他呢，你还真信？”雯雯翻了个白眼，“他多久没碰你了？”
“两年多吧，记不清了。”我叹了口气。
“我靠，那你还不打算离婚？”雯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。
“我要离婚，但我不甘心。”我攥紧了拳头，“凭什么他说腻了就腻了，玩够了就想回归家庭，我偏不让他好过。”
明明我和他从大一就在一起了，整整十年。
毕业那天，他在学校的草坪上向我求婚，说我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仙女，那一幕仿佛还在昨天，怎么现在他就变了，说我是不可理喻的疯子？
“要不你找他好好谈谈，把话说开。”雯雯建议道。
“他说他忙，没时间。”我摇了摇头。
“再忙也能抽出一两个小时吧？”雯雯恨铁不成钢地说，“还有，你别再跟周煜联系了，他家里背景复杂，黑白两道都有人，挺吓人的，听说他以前的女朋友，不想跟他在一起了，最后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我敷衍地点了点头。
整场演唱会我都没什么心思看，脑子里乱糟糟的，一直在想我和傅景川的关系。
我拿出手机，点开周煜的聊天框，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删了，又觉得说不定他早就把我删了。
于是我试探着拍了拍他。
结果成功了，他秒回：【干什么？】
【点错了。】我赶紧解释。
【无聊了，想起你的工具人了？】周煜的消息带着点嘲讽，【你的工具人今天没空，不约。】
这么高冷？我根本就没想跟他约啊。
【行，那要不然我们互删？】我气不过，打出这句话。
【……】周煜发来一串省略号。
【我今天是真没空，还有，女生太好色对身体不好。】
【不知道，那再见？】
【再见个屁，你到底在干什么？】
【看演唱会。】
【那你等着吧，服了。】
我不知道他让我等着什么，大概是要删了我吧。
无所谓了，删就删，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，说删就删，彼此都没负担。
想了想，我还是给傅景川发了条消息：【今晚能回家吗？想跟你谈谈。】
不管是离婚，还是继续这样耗着，总得有个结果，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。
【好，我忙完就去接你。】傅景川秒回。
看完演唱会，我和雯雯站在路口等傅景川，刚看到他的车开过来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个陌生号码。
“姐姐，回头。”电话里传来周煜的声音，带着点笑意。
9
我一回头，就看到周煜骑着一辆黑色的赛摩托，逆着路灯的光站在不远处，头盔挂在车把上，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，眼神亮得惊人。
不是刚说要互删吗？怎么还打电话过来了？
他抬手想摸摸我的头，我下意识地躲开了——傅景川的车已经停到了我跟前。
周煜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傅景川也摇下车窗，眼神复杂地盯着他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傅景川先开口，语气带着点疑惑。
周煜没回答，只是一直盯着我，眼神里带着点委屈，又有点不甘心。
“他，他是来接我的。”雯雯突然开口，一脸懵逼地站在旁边，硬生生扛下了所有。
“你们俩怎么认识的？”傅景川皱着眉，看向雯雯。
“偶然认识的，聊得挺投缘。”雯雯硬着头皮说道。
整个过程，周煜始终没说一句话，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，看得我心里发慌。
我赶紧坐进傅景川的车里，透过后视镜，看到周煜在原地站了很久，点燃了一支烟，烟雾在夜色中散开，模糊了他的身影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傅景川问我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收回目光，心里却乱糟糟的。
“你让雯雯少跟周煜接触，她一个有男朋友的人，别跟那种人走太近。”傅景川一边开车，一边说道，“周煜也是够变态的，最近好像玩上了一个已婚妇女。”
“已婚妇女？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手开始微微发抖。
“是啊，他前两天跟我说的，说他迷上了一个结了婚但快要离婚的女人，问我该怎么办。”傅景川不以为意地说道。
我！！！
我从来没看过周煜的朋友圈，觉得没必要了解他的私生活。
听傅景川这么说，我赶紧通过了周煜之前发来的好友申请，点开了他的朋友圈。
最新一条动态是五分钟前发的：【我可以被三个女人骗，但绝不能被一个女人骗三次。】
傅景川还在下面评论：【兄弟，你也有今天，哈哈哈哈。】
我正看着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想拿我的手机，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。
“我用你手机导个航，前面下暴雨堵车了。”傅景川惊讶地看着我，“你这反应，好像手机里有什么秘密啊。”
“不是你说要尊重彼此隐私吗？我来导航吧。”我赶紧把周煜删了，然后慢吞吞地打开地图导航。
坐在傅景川的车里，我突然想起以前——我想拿他手机的时候，他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？紧张得不行，生怕被发现什么秘密。
即使删掉了聊天记录，手机被别人碰的时候，还是会没有安全感。
最终，我和傅景川还是没谈成。
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，语气很着急，把我送回家后，就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。
“我去去就回，等我回来咱们再谈。”傅景川临走前说道。
“好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他说的“去去就回”，就是凌晨五点才回来。
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，他回来的时候，我迷迷糊糊地醒了。
他走过来，坐在我身边，轻声问：“昨晚想跟我谈什么？”
“我忘了。”我摇了摇头。
我不是真的忘了，只是过了那个想谈的劲头，觉得一切都没必要了。
他也没多问，打了个哈欠，就去房间睡觉了，早上七点又匆匆起来去上班了。
我一个人躺在家里，雯雯给我发消息：【那个周煜疯了，刚才给我打电话，问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。】
【快了吧。】我回了一句。
【重点是这个吗？重点是周煜就是个疯子！他想干嘛？破坏别人家庭？】
【也不算破坏吧，我们的婚姻早就烂透了。】我看着屏幕，心里满是疲惫。
10
又到了周末，按照惯例，要去傅景川父母家吃饭。
傅景川依旧早早地来接我，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。
我没想到傅家会这么热闹，一进门就看到了好多亲戚，李蕊也在，正陪着奶奶说话。
看到李蕊的时候，我还算镇定，可看到周煜的那一刻，我人都傻了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我和傅景川几乎是同时开口。
“你们两口子这么不欢迎我啊？”周煜笑着说道，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。
傅景川奇怪地看了我一眼，大概是觉得我和周煜的反应有点不对劲。
气氛一时变得很尴尬。
“我当然是过来看你的啊，兄弟。”周煜拍了拍傅景川的肩膀，算是化解了尴尬。
“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，你自己玩去吧。”傅景川推开他的手，看起来很头疼。
“哦？兄弟一场，只是想关心一下你，那晚的事解决好了吗？”周煜意有所指地说道。
傅景川瞪了他一眼，警告他别乱说话。
周煜一脸无辜，转头看向我，笑着说：“姐姐，他凶我。”
“叫什么姐姐，叫嫂子。”傅景川皱着眉说道。
“哦，嫂子。”周煜朝着我笑，眼神里带着点狡黠，“嫂子，我好像还没有你的微信？方便加一个吗？”
“别去烦你嫂子，她不会加你的。”傅景川赶紧打断他。
“哦。”周煜应了一声，没再坚持。
等傅景川被爷爷奶奶叫到旁边说话，周煜悄悄凑到我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：“嫂子，傅景川知道私底下我们俩嘴都亲烂了吗？”
“你！”我又气又慌，赶紧推开他。
“唉，又被你删了。”周煜叹了口气，“一觉醒来就看到红色感叹号，天塌了都没这么难受，姐姐。”
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完全不知道他想干嘛。
直到吃饭的时候，我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——原来是傅景川的爷爷有意撮合李蕊和周煜，所以特意把周煜邀请来家里吃饭，还让我们帮忙撮合。
我真的两眼一黑，差点没坐稳。
“挺，挺配的。”我干笑了两声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算了，李蕊这么好的姑娘，还是我以后帮她介绍靠谱的吧，周煜就算了。”傅景川显然不同意这门亲事，语气很坚决。
“那请问傅总，你要把我介绍给谁呢？”李蕊突然在饭桌上问道，语气里还带着点哭腔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第一反应就是——他俩吵架了。
哦豁，这下有好戏看了。
“公司那么多单身的青年才俊，随便你挑。”傅景川说道。
“非要是单身吗？”李蕊抬起头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傅景川。
此话一出，爷爷都忍不住扶了一下老花镜，缓解尴尬。
“别光顾着看戏啊，快吃饭，姐姐。”周煜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，还顺便递给我一个剥好的虾，虾壳剥得干干净净，一看就是精心处理过的。
“周煜，你干什么？”傅景川明明在跟李蕊闹矛盾，却还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，语气带着点不满。
“剥完了才想起我虾过敏，扔了又浪费，嫂子不会介意吧？我洗了手的。”周煜一脸无辜地说道。
我真有被他吓到，他胆子也太大了，竟然敢在傅景川面前这么明目张胆。
“谢谢。”我刚伸手想去接，傅景川却突然伸出筷子，把虾夹了过去，一口吃了下去。
“你不也过敏吗？”周煜看着他笑。
“滚一边去，你给我老实点。”傅景川瞪了他一眼，没再理他，只是情绪明显更不好了。
周煜也没再说什么，安安静静地吃饭。
爷爷奶奶还在游说李蕊和周煜多接触接触，说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，能成最好。
“奶奶，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李蕊放下筷子，委婉地拒绝。
“爷爷，其实我也不喜欢李蕊这样的。”周煜拒绝得更干脆，毫不留情。
“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？”爷爷追着问道。
周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眼神直白得吓人。
他一看我，我就浑身发毛，赶紧低下头吃饭。
“少妇。”周煜吐出两个字，语气很认真。
11
“像嫂子这样的，温柔贤惠，和傅总感情这么好，真让人羡慕。”周煜赶紧找补了一句，要不然我感觉傅景川下一秒就要掀桌子了。
“蕊蕊呢，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？”奶奶又问李蕊。
李蕊的目光一直黏在傅景川身上，看了一眼就低下头，眼泪掉了下来：“刚分手，这辈子不想谈恋爱了。”
他俩分手了？我心里更震惊了。
“啊？这好好的，怎么就分手了？都没带过来给我们看看。”奶奶拍着她的肩膀，柔声安慰。
李蕊沉默了很久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，抬起头，红着眼睛说道：“他不想要我跟他的孩子，我去医院打了，然后就分了。”
这下，一桌子人彻底安静了，空气都凝固了，尴尬到了极点。
说实话，我也没什么胃口了。
她怀孕了，孩子是傅景川的。
后来的场面，就是李蕊哭，爷爷奶奶和傅景川的妈妈轮流安慰她，傅景川出去抽烟，周煜看着我，我低头看手机，假装什么都没听到。
这顿饭吃得真是惊喜百出，信息量太大，我一时半会儿都消化不了。
晚饭结束后，傅景川约了周煜还有几个朋友去打篮球，我不想去，想在家歇着。
李蕊却非要拉着我一起去，说想出去散散心。
“你不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吗？”走在去篮球场的路上，李蕊突然问我。
“你想说的话，自然会跟我说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
“算了，说了你也不认识。”她叹了口气，看着我，“其实我想问你，被傅哥哥爱着是什么感觉？”
她问出这个问题，我都想笑了——我怎么知道啊，他早就不爱我了。
“你别多想，我只是觉得你们俩很恩爱，想知道厮守终身是什么感觉。”李蕊赶紧解释道。
“其实也没那么恩爱。”我看着她，忍不住问道，“值得吗？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，打掉自己的孩子。”
要说傅景川也真是狠心，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。
“很幸福啊。”李蕊的眼神亮了起来，“至少知道怀上他孩子的时候，我很幸福。只是现在，他还不能要这个孩子罢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我皱了皱眉，感觉她在向我宣战。
“他还没离婚啊，他老婆不想跟他离婚。”李蕊说得异常冷静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“他有老婆，你还怀他的孩子？”我笑了，她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。
“可他不喜欢他老婆啊，他说一想到他老婆就觉得窒息，只有我能给他恋爱的感觉。”李蕊的语气带着笃定，“他是喜欢我的，我相信我和他以后还会有孩子的。”
我的三观被震碎了。
什么是爱情？什么是婚姻？难道可以分开同时进行吗？
“嫂子，你不觉得名存实亡的婚姻很没意思吗？”李蕊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点嘲讽，“要是我的话，早就离婚了，为什么要赖着不走呢？”
她这话，就差没直接点我的名了。
“他如果真的喜欢你，怎么不跟他老婆离婚娶你呢？你都怀了他的孩子了。”我反问她，语气带着点冰冷。
她愣在那里，咬了咬嘴唇，眼眶里的眼泪又开始打转。
这一刻，我突然觉得好累，前所未有的累。
傅景川显然很紧张，怕李蕊跟我说什么不该说的，打篮球的时候，眼睛时不时就往我们这边瞟。
刚下场，他就快步跑了过来，语气带着点急切：“你们在聊什么？”
“她在聊她计划和她男朋友，再怀一个孩子的事。”我笑着回答，语气云淡风轻。
12
傅景川狠狠瞪了李蕊一眼，李蕊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，再也不敢嚣张了。
“李蕊，我车上有份文件，你帮我拿去公司送一下。”傅景川说道。
李蕊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傅景川，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傅景川去了停车场。
“傅哥哥。”一到停车场，李蕊就伸手抱住傅景川的胳膊，脸上满是委屈。
傅景川却把她的手推开，语气带着点冰冷：“你们刚才到底聊了什么？”
“你紧张什么？我没跟她说孩子是你的。”李蕊委屈巴巴地看着他，眼眶红红的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傅景川的语气更冷了。
“我想跟她摊牌，想让她跟你离婚！”李蕊再次抱住傅景川，声音带着点歇斯底里，“她凭什么占着傅太太的位置？又老又丑，还不能给你生孩子，凭什么让你养她？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？”傅景川一把掐住她的脖子，眼神里满是狠厉，“轮得到你来说她？你再敢靠近她试试，信不信我把你送回美国，永远不让你回来？”
李蕊愣在原地，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她慢慢踮起脚，想去亲吻傅景川的嘴唇。
傅景川刚开始是抗拒的，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，竟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，语气变得暧昧：“为什么就是不乖呢？”
下一秒，两人就吻在了一起，吻得难舍难分，口水都拉丝了。
“别看了。”
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，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。
是周煜。
他的掌心碰到我的脸颊，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，眼泪把他的手心都打湿了。
“怎么哭了？”周煜的语气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，变得温柔了许多。
“你觉得我又老又丑吗？”我哽咽着问道。
“是啊，嫂子又老又丑，可玩我绰绰有余。”周煜的语气带着点调侃，想让气氛轻松些。
神经，他明明也玩得很开心。
“那他们都亲了，我们要不要也亲一个？”我抬起头，看着他。
“嗯？我没记错的话，你前两天还跟我互删来着？”周煜挑着眉看我，“不亲算了，我还不稀罕。”
我刚要转身走，就被他拉住了手腕：“他妈的，亲一个就亲一个。”
他低头吻了下来，这个吻没有了之前的情欲，只是温柔地亲吻掉我脸上的眼泪，动作很轻，带着点小心翼翼。
“别哭了，他不值得。”周煜的声音很轻，落在我的唇上。
吻到动情处，他报复性地咬了咬我的嘴唇，力度不大，却带着点委屈：“嫂子，为什么非得是他？我不行吗？为什么要为了他哭？”
一瞬间，那声“嫂子”叫得我心里一阵抽痛，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吻，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，吻变得越来越热烈。
周煜有些受不了了，用力推开我，喘着气说道：“你胆子能不能别这么大？他还在那边呢。”
“你怕他？”我看着他，眼神带着点挑衅——我甚至想过，如果这一幕被傅景川看到，我会有多爽。
“我怕他？我怕你。”周煜叹了口气，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，“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，在这里就把你办了，到时候你又要哭。”
“你把我弄成这样，我待会儿怎么打球？”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，语气带着点无奈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，也被吓了一跳，反应确实有点太明显了。
他好像很容易被我勾起兴致，稍微有点亲密动作就会这样。
“打什么球，打棒球吗？”我故意调侃他。
“操，再惹我，我就把你带到我车里，今晚不让你回家，信不信？”周煜的语气带着点威胁，耳根却红了。
“算了，我想起我要去给你们买水，先走了。”我笑着溜了，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。
他坐在花坛旁边，幽怨地看了我一眼，吐出一个字：“6。”
13
我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，继续看着他们打球，思绪却飘到了九霄云外。
一会儿想起我和傅景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，他穿着白色的衬衫，站在阳光下，一脸严肃地指出我方案里的错误；一会儿想起他第一次跟我表白，紧张得手心都冒汗；一会儿又想起我们第一次分手，他在雨里站了整整一夜，求我原谅。
可脑海里，总是反复冒出周煜那张脸，还有他刚才跟我半开玩笑说的话：“嫂子，为什么非得是他，我不行吗？”
那一声“嫂子”，叫得我现在心里还隐隐作痛。
还没想明白，傅景川就打完球过来了，径直走到我面前，伸出手：“水。”
李蕊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水，拧开盖子递给他，他却看都没看，依旧伸着手，等着我给他递水。
我站起身，从包里拿出一瓶水，拧开盖子递给他，他接过去，三两口就灌了下去，喉结滚动，还是当年的样子。
我突然想起，大学的时候，他每次打篮球，我都会陪着他，他也总是这样，只喝我递给他的水，别人递的，他碰都不碰。
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。
我陪伴了他十年，给他开了整整十年的水，这段时光，真的好长啊。
“傅景川，要不然我们离婚吧。”我看着他，突然说道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傅景川的动作顿住了，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。
“我说，我们离婚吧。”我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很平静。
与其让曾经深爱的人，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相互折磨，不如放过彼此，各自安好。
他没回答我，只是突然低下头，吻住了我。
我没有挣扎，也没有回应，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。
我和傅景川有多久没接过吻了？三四年总有了吧。
即使是两年前最后一次在床上，他也只是例行公事，没有亲吻，没有拥抱，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那个时候，他就已经不爱我了吧。
刚开始是不想和我接吻，慢慢地，连碰都不想碰我了。
结果现在要离婚了，他反而主动跟我接吻了。
他吻得很投入，像是怕失去我一样，紧紧地抱着我，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。
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，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周煜的那句话：“嫂子，为什么非得是他，我不行吗？”
我甚至透过傅景川的肩膀，看到了不远处的周煜，他就那么站在原地，直勾勾地看着我们，眼神里满是受伤和不甘。
然后，他朝着我们走了过来。
“嫂子，能给我开一瓶水吗？我好渴。”周煜的声音带着点沙哑，打断了傅景川的吻。
傅景川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，拿起地上的篮球，朝着周煜的头砸了过去：“开你妈个头！你没长手吗？周煜，你今天是不是有病？”
傅景川显然没料到周煜会不躲，篮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，瞬间就涌出血来。
“我就想喝点水，至于发这么大火吗？”周煜摸了摸额头的伤口，语气很平静，眼神却冷得吓人。
其他打球的人赶紧跑过来，有人拉着傅景川，有人去旁边的小卖部拿纸巾给周煜包扎伤口，场面一片混乱。
傅景川走到旁边抽烟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周煜坐在花坛边，远远地看着我，嘴唇动了动，用口型说道：“姐姐，我好痛。”
“回去用冰敷一下就好了。”我也用口型回应他。
“但我不想你跟他走。”他的眼神带着点委屈。
然后他就那么坐在那里，一直看着我，直到傅景川抽完烟，走过来把我拉走。
傅景川拉着我离开的时候，我看到李蕊哭着跑了，大概是觉得没脸待下去了。
回去的路上，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，我们俩谁都没说话。
“陈娇，我们不离婚。”快到我家小区的时候，傅景川突然开口，语气很坚定，“你以后可以查我的行程，可以看我的手机，每天我都给你报备行踪，不管你想怎么样都可以，反正我们不离婚。”
14
“你这又是何必呢？”我看着窗外，语气很平淡。
“我这辈子，都不可能跟你离婚的。”傅景川的语气带着点偏执。
他说到做到，当天就搬回了家里，说不分居了，要好好跟我过日子。
不仅不分居，他还几乎24小时守着我，下班就回家，周末也不出去应酬，甚至晚上还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。
半夜，他解开我睡衣扣子的时候，我下意识地躲开了。
“怎么了？不是说想要一个孩子吗？”傅景川的语气带着点疑惑，又凑过来想吻我。
我还是避开了，起身说道：“我累了，我去客房睡。”
我发现，我开始排斥他了，哪怕只是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，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，是周煜发来的消息：【你不加我好友没关系，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样了，安全到家了吗？】
【我没事。】我回了一句。
【能不能别再删我了？我很乖的，就看看你的朋友圈，不会点赞，不会评论，也不会打扰你和傅景川。】周煜的消息带着点哀求。
我本来想删了他，看到这条消息，心里突然软了一下，只是默默删除了我们的聊天记录，没有删除好友。
“你到底在跟谁聊天？天天抱着手机，跟我说一句话都嫌烦？”傅景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点不满。
“没跟谁聊，就是刷会儿视频。”我把手机锁屏，放在床头柜上。
“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离婚？”傅景川追问，语气带着点受伤。
“为什么你不知道吗？”我转过身，看着他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傅景川摇了摇头，眼神里满是困惑。
“我腻了，我现在看门口的保安大叔，都比看你有感觉，这样你满意了吗？”我故意说道，语气带着点刻薄。
傅景川愣在那里，脸色变得很难看，沉默了几秒，突然问道：“你那天晚上没在家，也根本没在雯雯家，对不对？他是谁？”
傅景川盯着我，眼神里满是怀疑，突然伸手去抢我的手机。
他的力气比我大太多，我根本抢不过来。
我早就改了手机密码，可他还是试了几次就解开了——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，连我改密码都会用什么数字，他都知道。
我心里默默祈祷，周煜千万别再给我发消息。
可又隐隐期待他发点什么，比如想我了之类的，直接把傅景川气死。
他拿着我的手机，翻遍了我的微信、短信、通话记录，所有联系人都是他认识的，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。
“是没聊，还是删得干净？”傅景川把手机扔给我，语气带着点冰冷，“陈娇，别让我知道他是谁，否则我不会放过他的。”
“傅景川，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？”我看着他，突然笑了。
“像什么？”
“像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。”我把他当初对我说的话，原封不动地还给他。
傅景川愣在那里，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受伤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沉默了很久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，把手机递给我，“不过你什么时候加了周煜？加他干什么？”
15
“忘了，可能是以前加的，一直没删。”我随口敷衍道。
傅景川没再追问，只是脸色依旧很难看。
他大概是真的想回归家庭，在我家待了整整一周，每天下班就回家做饭，陪我看书、看电视，即使晚上不跟我睡一个房间，也会等我睡熟了，他才回客房休息。
这一周里，我也没有再联系周煜，大概是觉得被我耍了，他也没再给我发消息。
只是他每天都会发一条朋友圈，像是在跟我报备心情：
【恐女了，再也不想谈恋爱了。】
【不会再原谅她了，说到做到。】
【明天就把她忘了，绝不回头。】
雯雯把这些朋友圈截图发给我，调侃道：“他不会是真的爱上你了吧？这魂不守舍的样子，不像装的。”
我有些震惊，但又觉得，这大概是男生的惯用把戏，没怎么放在心上。
我以后，应该也不会再跟他联系了。
只是，我说着再也不见，却总是在各种地方碰到他。
早上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，他穿着运动服买豆浆油条；下午在超市，他推着购物车选零食；甚至在红绿灯路口，他骑着电动车，和我乘坐的出租车并排等红灯。
但每次他看到我，都像是看陌生人一样，眼神都不会停留，更不会主动跟我打招呼。
听雯雯说，他把那头标志性的黄毛剪了，去他爸的公司上班了，收心不再玩了。
挺好的，像他这样长得帅、家里又有钱的男生，追他的小姑娘能从街头排到街尾，我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，还是最不起眼的那种。
周末晚上，我突然大姨妈痛得厉害，蜷缩在沙发上，冷汗都浸湿了衣服。
我忍了半个多小时，实在撑不住了，给傅景川发消息：【睡了吗？我肚子好痛。】
【睡了，晚安。】傅景川秒回，语气带着点敷衍。
我强撑着起身，去敲他的房门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，显然是不在家。
16
我呆呆地靠在墙角坐了很久，浑身都冷得发抖。
打开微信，无意间看到李蕊发的朋友圈，配了一张夜景图，文案是：【我与黑夜有个约会。】
图片角落里，有一个熟悉的影子，是傅景川的侧影，显然是她偷拍的。
等我想再仔细看看的时候，她已经秒删了。
所以，傅景川白天说着要跟我好好过日子，晚上把我哄睡了，就跑去跟别的女人约会？
刚要退出微信，就看到周煜发来的好友申请，是几天前的，我之前没注意：【又把我删了？你别把我逼疯了，逼疯了我就直接去找你。】
我犹豫了一下，点了通过。
翻到他的朋友圈，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：【她算什么东西？】
是发给我看的吗？
我顺手评论了一句：【能帮我打个车吗？东西哥。】
他几乎是秒删了那条朋友圈，重新发了一条：【我算个什么东西。】
然后消息就发了过来：“在哪里？我马上到。”
我已经痛得没力气打字了，直接给他发了一个定位，又发了一条语音，声音都带着颤：“我快痛死了，肚子好痛。”
“15分钟，等着，我马上到。”周煜的声音带着点急切。
他说的15分钟，其实只用了10分钟就到了。
据他后来所说，他闯了五个红灯，差点就见到他太奶了。
送到医院检查后，医生说根本不是姨妈痛，是急性阑尾炎，需要立刻做手术。
手术需要家属签字，我给傅景川打电话，提示关机了。
“操他妈，该死的傅景川！”我第一次看到周煜这么暴躁地骂人，脸色都涨红了。
在我面前，他一直都是软软糯糯的，打架打不赢，受点委屈就喊痛，一看就很好欺负，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。
“我不可以签字吗？我是她未来的家属。”周煜跟医生争辩，语气很坚定。
他的说法让医生都一脸懵逼，最后还是我自己给自己签的字。
周煜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，我被推出来的时候，看到他眼眶都是红的，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巾。
“我刚才一直在想，你要是出什么事，我该怎么办。”周煜的声音带着点沙哑，眼神里满是后怕。
“这个手术很成熟，死不了的。”医生在旁边忍不住说道，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。
周煜守了我一整夜，天亮的时候，傅景川终于发来一条消息：【有什么事吗？昨晚手机没电关机了。】
【你昨晚去哪里了？】我问他。
【我出差了，去美国了。】傅景川回得很快。
【你不是说不出差了吗？】
【不是你说在家也不愿意理我，觉得我烦吗？我留在家里也没意义，就临时决定来美国出差了。这里有时差，有什么事等我回去了再说。】
我看着消息，心里一片冰凉，没有再回复。
17
阑尾炎是个小手术，住了几天院就可以出院了。
这几天里，傅景川没有来看过我，甚至连一条关心的消息都没有。
这很正常，他一直都是这样，只要跟我吵架，就会玩消失，躲起来不见我。
这几天，都是周煜在照顾我。
他一边给我擦脸，一边吐槽：“虽然我喜欢你在床上的样子，但这几天看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、毫无血色的样子，直接把我干萎了。”
“以后别生病了，你生病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。”周煜说着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。
“那谁生病好看？”我接过苹果，笑着问道。
“没有谁生病好看。”他翻了个白眼，语气很无奈，“有的时候，我真的想抽你，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他嘴上说得凶，实际却像个老妈子一样，每天给我洗脸、擦汗、洗衣服，还变着花样给我买吃的，生怕我营养跟不上。
出院后，我不想回那个充满谎言的家，觉得那地方恶心。
周煜问我要不要去他那里住，我摇了摇头，最后去了酒店，想在酒店住个十天半个月，清静清静。
晚上，我们去超市买生活用品，周煜看着购物袋里的东西，犹豫了半天，还是没忍住问我：“医生让你静养，不能剧烈运动，你买这个干什么？”
他指的是购物袋里的一盒避孕套，是我凑单买的——超市满188减20，我习惯了精打细算，就随手拿了一盒。
“满188减20，凑单的。”我解释道。
“真有你的。”周煜把购物袋拎得远远的，脸都红了，不敢再多看一眼。
但我真的只是凑单，没有别的意思。
“我建议你这阵子就老实点，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，你的身体不允许。”周煜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“哦。”我应了一声。
“哦也没用，你敢乱来，我也不敢啊。”周煜的耳朵都红了，看得出来，他憋了很久。
“我又不是畜生！”他梗着脖子说道，脸更红了。
话音刚落，“真畜生”就出现了。
走廊尽头，傅景川抱着醉醺醺的李蕊走了过来，李蕊还在他怀里发酒疯：“你怎么那么傻？结婚有什么好玩的，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吗？”
“我已经结婚了，我有老婆了，不能跟你在一起。”傅景川的语气带着点无奈。
“我不管，我就要跟你在一起！”李蕊不依不饶，还伸手搂住傅景川的脖子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本来想回避一下，但因为太震惊，错过了最佳时机，他们已经迎面走了过来。
我没有想象中的难过，甚至比傅景川还紧张。
傅景川看到我的一瞬间，下意识地松开了手，李蕊没防备，一下子摔在地上，疼得叫了一声。
四目相对，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还是傅景川先开了口，语气带着点尴尬：“学妹她喝多了，我送她回房间。”
“哦，看出来了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“我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酒桌上不管。”傅景川解释道，像是在说服我，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。
“你们这是？”他看向我和周煜，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“大马路上遇到的，他喝醉了躺在路边，好歹是你兄弟，我也不能把他扔在大马路上不管。”我随口编了个理由，跟他上次的说辞如出一辙。
傅景川的神色变得很复杂，眼神在我和周煜之间来回打量，像是在权衡什么。
我心里反而平静了，破罐子破摔，反正都这样了。
倒是周煜一秒入戏，立刻装作醉醺醺的样子，摇摇晃晃地说道：“还好遇到你们了，我刚才看美团，开两间房满八千减五十，要不咱们凑个单？省点钱也好。”
18
妈的，神经病吧。
我看着傅景川的脸色，红了又黑，黑了又白，最后铁青一片，心里爽得不行。
“想吐。”周煜捂着嘴，再次打破沉默，主动推开了我们房间的门。
傅景川也抱着李蕊，进了隔壁的房间。
回了房间，周煜反手把我抵在门上，眼神灼热地看着我：“亲一个，姐姐。”
“你别吐我嘴里了。”我有点嫌弃地躲开。
“我什么东西你没吃过？还怕我吐你嘴里？”周煜笑着，低头就吻了下来。
“你可真变态，傅景川还在隔壁呢。”我推了他一下，却没推开。
“你不就喜欢这样刺激的吗？”周煜抱住我，吻得更用力了。
我不敢太过投入，毕竟傅景川就在隔壁，我胆子还没大到那个程度。
可他的接吻技术确实厉害，没两分钟，我就腿软了，手里的购物袋掉在地上，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。
“姐姐好香，不想走了怎么办？”周煜埋在我的颈窝，语气带着点委屈。
“你去哪儿？”我喘着气问道。
“去挨揍啊。”周煜的声音轻飘飘的，却让我心里一紧。
没等我再说什么，外面已经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，不用想也知道是傅景川。
“待会儿把门反锁好，18
知道吗？”周煜抬手摸了摸我的头，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，随后他深吸一口气，义无反顾地转身去开门。
门刚拉开一条缝，傅景川的身影就挤了进来，眼神像淬了冰，直勾勾地盯着我：“这么久不开门，你们在里面干什么？”
没人回答他，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散落的东西——那盒3mm带凸点的避孕套格外扎眼，他的拳头瞬间攥紧，“砰”的一声就挥向周煜：“我他妈把你当兄弟，你竟然动我老婆！”
周煜没躲，硬生生挨了一拳，鼻血瞬间流了下来，滴在白色的T恤上，格外刺眼。
我想冲上去拉架，周煜却伸手把我推回房间，“砰”地关上门，隔着门板喊：“反锁好，别出来，我没事！”
“还没事？你都流血了！”我急得拍门，门外传来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，还有傅景川的怒吼和周煜压抑的闷哼。
我实在没办法，颤抖着手拨通了报警电话，声音都带着哭腔：“喂，警察同志，有人在酒店打架，快过来看看！”
半夜三点，我们四个被警察带到警局录口供。审讯室的灯惨白刺眼，警察看着周煜，语气严肃：“陈娇是傅景川的合法妻子，你带她去开房，这就是道德问题，严重的话是要拘留的！”
周煜擦了擦鼻血，满不在乎地撇撇嘴：“我本来就没什么道德。”
警察被噎得说不出话，傅景川又想冲上去打他，被警察死死按住：“冷静点！这里是警局！”
最后还是周煜的父母匆匆赶来，他妈妈一见到我，就忍不住摇头叹气，语气带着指责：“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，勾引我儿子，良心过得去吗？”
“是我先主动找她的，跟她没关系。”周煜立刻开口，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。
话音刚落，他爸爸扬手就是一巴掌，打得周煜的脸偏到一边，红了一片：“你小子真是不争气！”
傅景川的父母来得晚，看到李蕊时，只是淡淡说了句：“都长这么大了啊，记得小时候还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。”
一场牵扯四个人的出轨混战，到了他们嘴里，倒成了认亲大会。我站在一旁，忍不住笑出声——这豪门里的荒唐事，真是比电视剧还离谱。
19
从警局出来，我第二天就把离婚协议寄给了傅景川，之后再也没回过那个所谓的“家”。
傅景川打电话说，签字可以，但想最后一起吃顿饭，好聚好散。我想着他家里人对我一直不错，没必要闹得太难看，就答应了。
结果一到傅家，我就傻了——不仅傅景川的父母在，我爸妈、还有一堆远房亲戚也都来了，客厅被布置得格外华丽，气球和彩带挂了满墙，桌上摆着蛋糕和鲜花，哪里像是“好聚好散”，分明是鸿门宴。
“这是干什么？”我拉着傅景川问。
他支支吾吾不说话，爷爷奶奶倒是先开口了：“娇娇啊，是不是怀上了？想给我们惊喜呢？”
我听得一脸懵——看来傅景川根本没跟家里说离婚的事。我爸妈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，我本来想等手续办完再跟他们说，免得他们担心，现在倒好，被傅景川摆了一道。
傅景川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，单膝跪地，举着戒指：“不是怀孕，今天是我和陈娇在一起十周年，我想借这个日子，再跟她求一次婚。”
“哇！太浪漫了！”
“景川这孩子，真是用心！”
亲戚们立刻起哄，掌声此起彼伏。
“娇娇，我们一起走过十年，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，但我现在才明白，我最爱的还是你，离不开你。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，再次嫁给我吗？”傅景川抬头看着我，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“快答应他啊！”我妈在一旁着急地催。
我站在原地，又气又笑：“傅景川，你连我生日都记不住，还谈什么十周年？”
他愣了一下：“怎么会？你身份证上就是今天啊！我策划了好久……”
“我一直过的是农历生日。”我打断他，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我生日那天，你说你在陪周煜过生日，可他后来跟我说，那天他根本没跟你在一起——你到底是在陪谁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傅景川的脸瞬间白了，说不出话。
“你说你爱我，可你连我最基本的生日都记不住；你说想回归家庭，却让李蕊怀了你的孩子，还逼她打掉；你在我面前装深情，转头就跟她在停车场接吻、在酒店厮混。”我越说越激动，拿起桌上的红酒，从李蕊头顶浇了下去——她躲在亲戚身后，眼神里满是挑衅，现在终于慌了，尖叫着躲开。
“姐姐，你怎么能这样！”李蕊哭着喊道。
“别叫我姐姐，我嫌恶心。”我甩了甩红酒瓶，“你当小三还有理了？傅景川不想要你，我也不想要他，这个男人，现在给你了。”
我拿出手机，对着浑身是酒的李蕊拍了张照，发了朋友圈，配文：【恭喜我老公，喜提小妾一枚。】
发完我转身就走，身后传来傅景川的呼喊和亲戚们的议论声，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——这十年的执念，终于该放下了。
20
我和傅景川的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，他大概是觉得愧疚，把市中心的房子、公司的股份都转给了我，还说只要我愿意回头，随时都可以找他。
“都是我的错，只要你过得好，我净身出户都愿意。”傅景川的语气带着讨好。
“好啊，我跟了你这么多年，也不是没感情，你表现好的话，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。”我随口敷衍，心里却冷笑——他以为这些东西能让我回头？真是太天真了。
他送的包，我转手就挂到二手平台卖掉；他送的房子，我找中介挂出去；就连他每天送的花，我转身就扔进垃圾桶。他发的早安晚安，我不拉黑也不回复，看着他像个小丑一样讨好我，只觉得可笑。
我和周煜有两个月没联系了，听说他被他爸打得很惨，直接送到国外反省去了。他朋友圈还停留在那条：【明天就忘了她。】
雯雯截图给我，调侃道：“这小子不会是真陷进去了吧？天天发朋友圈emo，跟以前那个浪荡子完全不一样。”
我嘴上说着“不可能”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。
那天我下班不想回家，坐着地铁瞎转悠，不知不觉就到了周煜住的片区——我其实不知道他具体住哪，只是听他提过大概位置，而且他现在也不在国内，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刚走到一个路口，头顶突然被人弹了一下，疼得我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你该不会是在找我吧？”
我一抬头，就看到周煜站在面前——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，以前总跟我在床上厮混，没正经看过他的身高，现在站在他面前，才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。他头上还缠着绷带，脸色有点差，显然是刚回来没多久。
“好巧，在这里碰到你。”我有点尴尬，赶紧转移话题。
“还真是在找我？”周煜挑眉，眼神里带着点得意。
“嗯。”我看着他头上的绷带，忍不住问，“又打架了？”
“被我爸揍的。”他摸了摸绷带，语气委屈，“他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，说我丢人。”
“为什么傅景川打你的时候，你不躲？”我追问——这个问题我憋了好久。
“躲了，你怎么办？”周煜看着我，眼神认真，“我要是躲开，他的拳头就会落在你身上。”
我心里一暖，刚想说点什么，他却别开脸：“你走吧，我不会再喜欢你了，姐姐。我自己能好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吃外卖？我也没吃晚饭。”我拉住他的袖子。
他沉默了几秒，闷闷地说：“要。”
21
我跟着周煜回了他家，房子是简约的北欧风，客厅摆着他赛车的模型，书架上还有几本没看完的书，跟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一样。
“怎么伤得这么严重？”我帮他拆绷带，看到里面的伤口还在渗血，忍不住皱眉。
“没办法，打不过我爸。”他叹了口气，眼神却飘向手机，“我看傅景川最近天天发朋友圈，研究怎么做菜，对你挺好的。”
“嗯，他是挺闲的。”我敷衍道。
“他对你越来越好，你们说不定能和好。”周煜的声音低了下去，手里的杯子被捏得发白。
我手上的动作一顿：“你希望我们和好？”
“不然还能怎么样？”他突然激动起来，眼眶红了，“我每天告诉自己八百遍，你不会离婚，只是跟我玩玩，我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！你阑尾炎手术那天，我站在手术室外面，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，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？”
“我走了，你自己好好的。”他别开脸，不让我看他的眼泪。
我看着他倔强的样子，突然觉得心疼，伸手拉住他：“我已经离婚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周煜猛地回头，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“嗯。”我点头。
“你怎么不早说？”他一把抱住我，声音带着哽咽，“我跟你亲的时候，都觉得自己在做坏事，心里负罪感爆棚。”
“但我没什么道德。”周煜笑着，低头吻了过来，这次他没再克制，牢牢掌握主动权。
折腾到半夜，他终于肯睡觉了，手机还亮着——屏幕停留在他那条“明天就忘了她”的朋友圈，五分钟前他给自己评论：【明天。明天的明天。】
下面他兄弟的评论笑得我不行：
【周少这是陷进去了吧？还明天的明天，骗谁呢？】
【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，别在朋友圈秀了，我们都知道你恋爱了！】
【哥，朋友圈没内容可以不发，单身狗没人惹你！】
周煜醒了，看到我在看他手机，赶紧抢过去关掉，耳朵都红了：“别看了，都是他们瞎起哄。”
22
离婚后第三个月，傅景川好像终于接受了现实，不送花也不送包了，听说他家里在撮合他和李蕊，很快就要订婚了。
十年的感情，他只用了几天就爱上别人，又用了三个月就走出婚姻，真是潇洒。
雯雯问我有没有不舒服，我说没有，只是觉得恶心——像是看了一场荒诞的婚外情大戏，现在终于散场了。
傅景川订婚前一天，突然给我打电话，语气带着点试探：“娇娇，我明天订婚，你要不要送我个礼物？”
我没说话，直接把电话递给了身边的周煜。
周煜接过手机，按下扩音，语气带着戏谑：“不好意思啊哥们儿，这边断不了呢，她刚怀孕两小时。”
说完他挂了电话，黑着脸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，我疼得“哼”了一声。
手机那头传来傅景川的怒吼：“周煜！你在干什么！娇娇你们……”
他气得语无伦次，周煜却不肯挂电话，把手机放在床头：“这是惩罚，谁让你以前跟她这么亲密。”
“周煜你变态，别玩了。”我推他，却被他按住。
“我就是变态。”他吻着我的脖子，语气带着委屈，“一想到你以前对着他笑，对着他撒娇，我就快疯了。你以前删我删得那么快，现在离婚了，总不能再删我了吧？”
我不敢顶嘴，怕他更过分。最后他发狠咬了咬我的唇：“再惹我，就不是一次两次能解决的了。”
“好好好，能睡了吗？”我求饶。
“睡可以，但你得说你爱我。”
“我爱你。”
他这才满意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素圈戒指，套在我手上，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，文案就两个字：【我的。】
23
第二天我们睡到下午才醒，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消息——傅景川取消了订婚，还去找周煜打了一架。
周煜坐在我床边，委屈巴巴地揉着脸颊，脸上破了块皮，眼神却带着得意：“他先动手的，我这次没让着他，把他手都打断了。”
我看着他这副样子，又气又笑，穿好衣服就去找傅景川算账。结果到了医院，看到傅景川脸上缠着绷带，一只手吊在脖子上，比周煜伤得还重。
“你摔的？”我问。
“被你那个小情人打的！”傅景川气得发抖，“周煜就是个骗子，从小就打不过我，这次是故意装可怜骗你！”
周煜从身后走过来，搂住我的腰，笑着说：“怎么，我还不能反抗了？总不能一直被你打吧。”
“你还护着他？”傅景川瞪着我，“他就是故意勾引你，我早就看出来了！”
我懒得跟他废话，拉着周煜就要走。周煜却突然掏出手机，递给傅景川：“哥，难得见你一次，帮我们拍张照呗。”
说完他搂着我，在我脸颊亲了一口，还特意把手上的戒指露出来，换了好几个角度才满意。
拍好后，他挑了张最清晰的，发了朋友圈，配文：【感谢前夫哥拍的照片，哥现在很幸福。】
傅景川看着手机，气得在病房里喊：“周煜！陈娇！你们给我等着！”
回去的路上，周煜拉着我的手，语气认真：“姐姐，我不想要你下个十年了。”
“嗯？”我疑惑地看他。
“我打算活80岁，剩下的56年，都想跟你一起过。”他笑着，眼神里满是温柔，“主动权在你手里，我都听你的。”
“那晚上呢？”我调侃他。
“晚上不行！”他立刻反驳，耳朵红了，“晚上你得听我的，这是男人的尊严，不能让！”
我没说话，他又赶紧妥协：“好吧好吧，前半夜听你的，后半夜听我的，这样总行了吧？”
“现在开始？”我挑眉。
“现在？”他看了看时间，突然笑了，“操，哥奉陪到底！”
（完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