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庆挑衅加代放狠话:随便找人,加代只找了一人:这人可抵万人

机会来了,你得能抓住,这样才能成功。

侯义在加代的帮忙下,在济南混得风生水起。等他出名后,先开了几家游戏厅,但那玩意儿不怎么赚钱。侯义主要靠的是手里掌握的五六家大建材市场,想进出货都得经过他,所以他赚了不少。

有一天,侯义带着他的兄弟小眼镜,开着辆蝴蝶奔跑到北京宝龙小区,直接去了加代家。到了门口,侯义敲门,巧的是加代正好在家,一开门,加代都愣了,“哎……”

侯义摆摆手,“哥,嫂子不在家啊?”

加代这才回过神来,“在家呢。你咋来了?也不打个电话。”

“我打啥电话啊,我就知道你在家。”

加代说:“进来吧。哎,眼镜,也进来。”

眼镜也叫了声代哥,跟着进来了。加代给两人泡了茶,点了烟,问:“这是有啥事吧?”

侯义掏出一个存折,往茶几上一搁,“哥,没啥事。这是今年咱的分红,我给你存了个存折,里面有一千九百多万,快两千万了。我放这儿了。”

加代问:“啥钱呀?”

侯义说:“兄弟我这一年在济南开游戏厅、搞建材市场赚的钱,咱俩一人一半。这是给你的那份。”

加代一听,“我要你这钱干啥呀?你自己留着,别开玩笑了。你拿回去花,我不要。”

“哥,我能把钱拿来,就说明我没把这钱当自己的。没有代哥,哪有我的今天。我一直把建材市场的生意当成咱俩的。咱俩一人一半,你也别犟了。哥,这钱你得留下。你自己留着,给嫂子,或者给大侄儿都行。但这钱你得收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
“不是,你他妈……眼镜,你拿回去。”

眼镜说:“代哥,我义哥每天赚一点,就往存折里存一点。”他说:“年底了,咱们一起给代哥送点钱去。说实话,钱虽然不多,但代哥你要是不收,是不是没看上这点心意啊?”

“我哪是这个意思?这已经不少了。要不这样吧,我拿少一点,留个三两百,剩下的你拿走。侯义,你有这份心就够了。”

“哥,你要是不收,我就不走了。哥,我求求你了,你就留着吧。”

“哎呀,你这……”

“哥,你就别客气了。”说着,侯义已经把存折塞进了抽屉里。

加代也没再推辞,他知道侯义是个懂得感恩的人。加代说:“那晚上我不出去了,饭局推了,让你嫂子弄点菜,咱们就在家吃,来个家宴。你也不是外人,眼镜也来,就我们三个。”

“行,哥,晚上咱哥俩喝一点。”

晚上敬姐炒了一桌菜,有荤有素。加代还搬了一箱五十年茅台招待侯义。

喝酒、吃饭、聊天的时候,侯义说:“哥,咱们平时玩归玩,闹归闹,但有事还是得商量着来。我有个想法,你帮我看看行不行。”

“你说吧,我帮你琢磨琢磨。”

侯义说:“我现在通过济南的五个建材市场,这行算是摸透了。从生产到销售,所有的费用我都清清楚楚。那些大的制造商、生产厂家跟我关系都不错,每个月还给我交费用呢。我现在罩着他们。

“然后呢?”

“哥,你说咱们能不能往南方市场拓展一下?”

加代说:“深圳这边肯定不行,那边主要是电子器材和房地产,房地产也基本饱和了,建材市场不景气。其他地方我不太清楚。”

“哥,我打听到一个地方,但不知道你有没有那边的朋友。”

“什么地方?”

“广西的贵港。”

加代一听:“贵港?”

“对,离云浮、肇庆不远,南宁东边,北海北边。我打听了,从去年年底到现在,那地方建材市场挺火的。”建材需求大得很。今天我来,一来是给哥送点钱,二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咱的建材拿到那边去卖。哥,要是能成,你啥都不用操心,我带着那些厂家过去,咱们一年少说也能多赚个两三千万。”

加代一听,立马说:“这事儿我给你问问,你放心吧。大义啊,我得提醒你,以后尽量少惹事。你现在在济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没人敢欺负你,也没人敢算计你,把钱揣兜里才是硬道理。我看透了,以后的社会,得拿钱去维护关系。不管是亲戚、恋人,还是朋友,都得靠钱来维系。我跟你说句实在话,不能因为自己混得好了,有钱了,就乱花钱,那可不行。钱得攒着,留着,还得琢磨怎么赚更多。”

“明白,哥,我都明白。”

加代又说:“真正的大哥,上了年纪,谁还打架啊?都得拿钱去维护关系。没钱谁跟你混啊?你想找几个兄弟跟着你,不得给人发工资啊?”

当天晚上,两人在加代家喝得酩酊大醉。侯义喝多了,就在加代家睡了。第二天,侯义说:“哥,我得回济南了。这事儿你得帮我上点心,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。实在不行,咱俩跑一趟。”

加代点点头,说:“你放心。”

加代对侯义说的那些话,真是把社会看透了,也考虑得很周全。

江林去打听了一下,证实了侯义说的话。

侯义回济南后,加代又给北海的四舅杨大春打了电话。大春一听,说:“外甥,做买卖的事我可不懂。你要说找我帮忙打个架,要个账,或者跟老太太跳个舞,你四舅我在行。做买卖我可没研究过,也没想过。”

“行,四舅,那就不麻烦你了。”加代挂了电话。在生意方面,大春真是一窍不通。

加代也给江林打了电话。江林打听清楚后,给加代回了电话,说:“哥,情况都弄清楚了。”这边建材需求真的特别大。最近这边忙着盖工厂,改造棚户区,还建新的经济开发区,建材需求量大得惊人,比深圳还要多好几倍呢!”

加代一听,惊讶地说:“这么大需求啊!那你有没有问问,咱们要进去做这行容不容易?”

江林说:“我还没问清楚好不好进呢。不过,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。这边做建材生意的可赚钱了,哪怕是个小店铺,一年都能挣不少,特别是今年下半年,利润翻了好多倍。”

加代感叹道:“真是暴利啊!我得赶紧告诉侯义,咱俩带上一帮老板过去看看。江林,你也一起去。”

“行,哥,我等你。”江林答应道。

加代立刻通知了侯义,侯义又通知了二十多家老板,涵盖了钢筋、水泥、沙子、油漆、板材和木料等建筑行业所需的方方面面。侯义挺有本事,带着这帮老板先到北京跟加代会合。加代也挺讲究,在北京饭店订了个大包间,请大家吃饭,还亲自敬酒。加代说要给这些老板买机票,但他们都抢着说不用,争着要在广西、贵阳招待大家。

侯义在一旁看着,心里明白,这些老板是想结交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
加代连忙摆手说:“不用不用,我都安排好了。你们去也是帮我和侯义的忙。到贵港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。不管这个生意最后能不能做大,大家别嫌麻烦,辛苦一趟。”

加代这么做,既给侯义长了面子,也让那些老板看到他不骄不躁、客气仁义的一面,给自己留下了好口碑。

第二天上午,加代已经给大家买好了机票。加代、侯义和二十多个老板,还有加代身边的四十多个兄弟,一起直飞深圳。江林准备了十辆劳斯莱斯接机,场面十分壮观。几个老板一看,都忍不住赞叹:“哎呀妈呀,北京的加代真是厉害,这阵仗,太牛了!”

另一个老板接着说:“你们知道啥呀?深圳可是加代的起家之地,他的大本营呢!”“加代在这儿可比在北京混得开多了。”

“哦,那我还真不清楚。”

一行人直接奔罗湖去了,晚上在深海国际吃的饭,住的也是那儿。第二天一早,十辆劳斯莱斯浩浩荡荡开往贵港。车上,侯义说:“哥,你这排场可真够大的。我猜这趟得花不少钱吧?”

“咱俩还分你我呀?就算不做生意,你带这些老板来深圳,我能不招待吗?怎么,这点钱加代哥还掏不起啦?”

加代和大家伙儿想得都挺周到的。货源齐全,加代在南方还有人脉,到哪都能找到帮手。

那时候,贵港上点规模的建材市场有七八个,还有一些小建材店。加代带着老板们一家家看了一天,老板们心里都有数了。

晚上回到酒店,大家伙儿一起吃饭,开始合计。把各自的消息一汇总,都觉得这钱好挣。只要他们的产品能在市场或者建材店铺开卖,那就稳赚不赔了。保守估计,加代和侯义一年少说能赚一千万。既然前景这么好,加代决定好好干一票。

第二天,江林找了一个在贵港人脉广的徐老板,是做正经买卖的那种。徐老板帮着把五家建材市场的老板或经理聚到了一起。大家相互介绍了下,加代就说明了来意:“我们昨天看了一天,对市场上的货质量和价格都心里有数了。我们的货有优势,质量有保证,价格还比市场最低价低。我们打算薄利多销,希望各位能给帮个忙。”江林的朋友徐老板也帮着说了不少好话。

五个老板相互瞅瞅,有人问:“那我们跟谁谈啊?老徐,是跟你说,还是跟加代兄弟说啊?”

老徐一摆手:“你跟加代说就行。他是我朋友,我就是帮他办事的。你们有啥心里话直接跟他说,没事。”

“那我就直说了啊,兄弟。”

“哎,说吧。” “你说,我听着呢。”

“没啥别的意思,更没有坏心眼儿,也不是想给谁难堪。你们的货,我们真的一点儿都不要。”

加代一听,愣了愣,“一点儿都不要?”

“对,一丝一毫都不要。哪怕你拉块小木板来,我也得给你退回去。”

加代不解地问:“大哥,你这是啥意思?这市场你做不了主吗?”

“跟那个没关系。我们合作的是个南宁的老板,叫赵庆,他在贵港开了分公司。我们跟他签的有合同,有协议。老弟,你挺有能耐,消息也灵通,知道我们这儿建材需求大,来了肯定能赚钱。但赵庆比你早一步,合同都签好了。他那合同霸道得很,不让我们从别人那儿进货。货都被他垄断了,我们也没办法。”

加代一听,又问:“那其他三家呢?”

“你不用问了,赵庆这人,商业头脑厉害得很。”

贵港的建材市场被赵庆这个商业奇才给垄断了。他啥货都有,商家要啥他给啥。而且,他签合同的时候,还加了条霸道的规定,不让商家从别人那儿进货。但赵庆也聪明,进货不要钱,卖不掉还能退,卖了再给钱。这样,商家不用压货,也乐意跟他合作。

张老板说:“老弟,我不是想打击你,也不是想给你泼冷水。我们贵港做建材的,八成都跟他合作了。跟他签了合同,就不能卖别人的货了。不过卖他的货,我们也能赚钱,只不过赚得少点,价格都是他说了算,他赚大头。”

加代一听,点了点头,“嗯,确实厉害,挺有头脑的。”

老张说:“他这就是垄断,但人家垄断得合法,我们也没办法。我看你也是道上的人吧?” 加代说:“我就是个做生意的,谈不上啥社会人。”

“我看你身上有点那味儿,说话挺痛快。我挺想跟你交朋友的。跟你说句实在话,贵港的市场你就别想了。赵庆那家伙有钱有势,啥生意都做,房地产、买卖地皮啥的,他都有份。在我们这儿,他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。”

加代说:“那行,我心里有数了。没事,买卖不成情意在。今晚咱们放开喝,就算生意谈不成,交个朋友也不亏。”

“兄弟,你说话真爽快!你这人讲究!来来来,咱们喝酒!”

听完老张那席话,加代心里就琢磨开了,进贵港建材市场这条路,难啊。那晚酒过三巡,大家散了,江林拉着徐大哥说:“老哥,你看我还需要再找别人帮忙不?要不我再去探探其他三家市场和建材店?大单子进不来,小单子总行吧。我和江林铁哥们,他跟我提这事,我能不帮忙嘛。你们从深圳、山东济南大老远跑来,一点货没出手,还带着二十多位老板,脸上也挂不住啊。实在不行,你给我留点货,我虽然不是干这行的,但我可以豁出去老脸,让手下的经理帮忙推销。就当玩票了,我先订个五百万,给江林个面子,也给你长长脸,咋样?”

加代连忙摆手,“不用不用,徐哥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这事儿我再琢磨琢磨。”

“你还琢磨啥呀?明摆着那赵老板,生意经念得透透的,手段也玩得溜。你没听那些老板说嘛,签的合同跟霸王条款似的,谁敢违约?脑袋不想要了?店铺卖了都不够赔违约金的。”

加代说:“我再想想。徐哥,你再帮我个小忙。”

“你说,只要我能办到的。”

加代问:“能不能帮我约下赵庆,赵老板?”

“找他啊?我和他不熟。你找他干啥?”

加代说:“我想跟他聊聊。咱们这社会,说到底还是人情社会,没啥事儿是谈不拢的。”

老徐一听,转头问江林,“这……江林,你觉得呢?”

江林说:“哥,感觉没啥大用。”

加代说:“还没谈呢,咋就知道没用呢?试试呗。咱们大老远来一趟,不能跟这些建材市场老板见个面,啥也没谈成就打道回府了。那不白来了嘛?有一丝希望,我都得去试试。”

江林一听,说:“徐哥,那你帮帮忙,看看咋能找到他。”

老徐说:“行,我回去给你打听打听。你别急。”“两天内给你回话。”

那天,我跟一群建材店的老板一起吃饭,侯义和另外二十几个老板没来。回来后跟侯义一说这事儿,他心里头不是滋味,也看出我挺为难的。侯义说:“哥,我其实没啥别的意思。要不就算了吧,没事儿的,咱也不觉得丢人。实在不行,我就带着那帮老板回去,能咋的?大不了就是白跑一趟。真的,哥。”

我说:“咱试试呗。这钱要是好挣,有一丝希望咱都得试试。我去跟他谈谈。”

侯义担心地说:“我就怕到时候谈不拢,碰一鼻子灰,那可就更丢人了。”

“我琢磨琢磨,你等我信儿。”

赵庆人在南宁,平时不在贵港。徐哥没约到赵庆,但问到了他的电话。我给赵庆打了个电话,“喂,你好,是赵老板吗?”

“谁啊?我手下经理跟我说了,说是深圳的加代找我,是你吗?”

“对对对,是我,赵老板你好。”

“你好你好。我现在南宁呢,集团这边有点业务要谈。你有啥事?直接说吧。”

“赵老板,我们带了不少济南的朋友来贵港,想做点建材生意。也跟建材市场的经理和老板们聊了聊,但他们不敢跟我们合作。”

“他们跟我们公司有合作,有合同协议呢。他们连你们公司的一块板、一根钢筋都不能拿,不然我可以罚他们钱,让他们赔违约金。这事儿你就别想了,好多人想抢我们市场都没抢成,你也别考虑了。”赵庆笑着说。

我说:“大哥,我这人有点倔,有一丝希望都不想放弃。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事儿,我觉得有可能。别人可能不好意思找你,但我可不怕。”

赵庆一听,“你这是啥意思?”

我说:“大哥,咱再聊聊呗。” 咱换个思路试试。我打算反过来找,不从下面开始找了,而是从上头往下捯饬。”

“你这是啥主意啊?”

“大哥,你看这市场需求多大啊。那些建材又不是你自己造也不是你自己加工的,你也是找别人给你做,再贴上你的牌子。因为你垄断了嘛,用你的名头把这些货铺到贵港的市场。大哥,你说咱们能不能帮你加工呢?”

老赵哈哈一笑,“老弟,你今年多大了?”

“还不到四十呢。你这脑回路,真不简单,挺机灵的嘛。说实话,自从我拿下这市场,你是第二个敢打电话来跟我聊这事的。你挺有两下子。”

“哦......”

老赵接着说:“不瞒你说,头一个是我老丈人,那还是我老婆给他出的主意。她知道我怎么运作,给他支的招,这个我没法说别的。你的想法挺牛,但行不通。你就别惦记了。为啥呢?那些给我加工的工厂确实跟我合作,但我下一步很可能就把他们全收购了。市场需求这么大,我不可能再找别的厂加工,直接全收编到我公司旗下。到时候定价权在我手里,我想咋定咋定,价格咋控制都行。”

“大哥,那这样行不?我们帮你搞运输......”

赵庆打断说:“啥也别想了,一点门儿都没有。兄弟,就别提了。不是不给你面子,咱俩也不认识,没啥交情,是吧?对不住了,没法合作,也没法给你开后门。”

加代一听,说:“那你就不怕我在这自个儿开个建材店,或者建材市场?”

“你开了也没用。你开了,我有招儿让你干不下去。我现在贵港掌控着八家建材市场,上百家建材店。他们都得听我的,因为货都是我供的。我说停就停,我说啥价就啥价。” “我说价格低那就能低到底,老弟,你斗不过我。你要敢开建材市场,三天之内我就能让你关门大吉。我能让周围店铺瞬间降价,让你的店一天都开不下去,没人会上你那买东西。就算你把货拉来了,我也能让你一块板都卖不出去。我当初为啥把生意铺得那么大,为啥要垄断,就是因为怕有你这样的人冒出来,也是为了挡你这样的人。”

“好吧,大哥,你这么说,我确实没辙了。”

“谈话就到这里吧,老弟。没法商量,合作也别想了。你能想到的事,我早都想过了。不瞒你说,我从十六岁就开始经商,现在都五十六了,商海沉浮四十年了。什么风浪我没见过?什么样的人我没对付过?更别说你了。别动那些歪脑筋了,有那心思就回老家济南,好好经营你的厂。这边你是进不来的。”

“行,大哥,今天算我受教了。谢谢,别的就不说了。”

“没事,老弟。想学做生意就给我打电话,我免费教你。咱俩挺投缘的。”

加代挂了电话。江林说:“哥,这……”

加代见老徐在,就摆手让江林别出声。他对老徐说:“徐哥,谢谢了。感激的话不多说,我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
老徐说:“别这么说,啥人情不人情的,都是兄弟。还需要我帮忙干啥,找人啥的?”

“徐哥,你跟江林等我一下,我俩说两句话。”

“行,我等你们。”

加代和江林进了屋,江林说:“哥,你说开建材市场那事,想都不用想。就像对面那人说的,咱一开,就得赔得底朝天。哥,我知道你啥意思。”

“我啥意思?”

江林说:“你是不是想着,对面要是一降价,咱就把他们的货全收了?” “你想把货转到别的地方卖?哥,人家手里握着八家建材市场,还有上百个建材店呢,咱们就一个小市场,拿什么跟人家斗?斗不过的。”

加代说:“我压根儿就没往那儿想。”

“我就怕你想不开。我得提醒你,这条路走不通。哥,这跟咱在深圳卖表那会儿可不一样,这姓赵的不是善茬儿。”

加代说:“我再琢磨琢磨。江林,做生意得有你哥这样的脑子。你呀,守成还行,但要往高处蹦跶摘果子,你那脑子还得再练练。”

“哥,我实在是没辙了。就你那脑袋瓜子灵光,你能想出啥好主意?实在不行,就别费那劲儿了。”

加代说:“江林,你听好了,人又不是神仙,只要是人布的局,就不可能完美无缺,肯定有破绽。我非得找个法子,破了他的局不可。”

江林一听,说:“哥,不服输是好事儿,可别一股子倔劲儿使错了地方。”

加代说:“江林,你瞧好了。咱俩打个赌,不多,就二百万。我要是把这市场拿下,让济南那些老板在这儿摆上货,你给我二百万;我要是输了,我给你二百万。你敢不敢?”

“哥,我敢!咱加注,五百万!”

“行,就这么定了。”说完,江林出去找老徐聊天了,加代一个人在屋里苦思冥想。

晚上侯义来找加代吃饭,加代跟往常一样吃着饭。侯义问:“哥,啥时候走啊?”

“急啥呀?咱才来几天啊?再多待几天。”加代说道。

侯义说:“我听江林说,这市场拿不下来。哥,咱再待这儿,不是浪费时间嘛?”

加代说:“咱手还没伸出去呢,咋就说拿不下来?咱就找了几个老板问问,他们说不行就不行了?他们说了算?”

“哥,不是这个意思,那些老板自己跑市场问去了。结果没一家要的,还有几个建材店的老板把他们给骂了,让他们滚蛋。哥,这市场确实被垄断了。”

加代问:“去哪儿问的?”

“就是上市场问的呗。哥,这局势,难啊。”“这事儿就先放放吧。”加代说。

侯义问:“能有啥招儿呢?”

“我还没琢磨出来呢。侯义,你让我再合计合计。”加代回答。

侯义急了:“那咱们啥时候动身啊?”

“再等两三天,咱们在这待一个星期。有我在,你怕啥?好好琢磨琢磨。我告诉你啊,侯义,做买卖就怕不动脑子。我可是靠买卖起家的,你以后也一样。好东西都得自己去抢、去争,谁会白送给你?只要你能比他技高一筹,他有计谋你能破,这就是做买卖的门道。没这两下子,还做什么买卖?”

侯义问:“那你……”

“我现在还没招儿,但你给我点时间,让我好好想想。”加代说。

侯义一摆手:“哥,你说得我心潮澎湃的,我就等你三天。”说完,大家都回屋休息了。

第二天中午,江林去敲加代的门,没人开,以为加代喝多了,就给加代打电话。电话里人声嘈杂,江林问:“哥,你在哪呢?”

“我在市场溜达呢,和王瑞、马三一起。这边挺热闹的,你们先吃饭,别等我了。我在这儿吃煎饼果子呢,感觉不错。你们吃完饭,忙你们的,别管我。我这两天就到处转转。”加代说。

侯义一听,急了:“不是,哥,你这是……要不我给你派个车?”

“派啥车啊?走路最好,啥都能看见。你们别管我了,忙你们的去。”加代说。

“那好吧。”江林挂了电话。侯义问:“他上哪去了?”

“自己去市场了。”江林回答。

侯义说:“二哥,代哥是不是疯了?要不咱回去吧。我看代哥有点挂不住了,一大早跑市场干啥啊?”

加代早上五点半就起床,拉着王瑞和马三去市场逛。到了中午,三个人找了家小吃店吃饭。马三问:“哥,想到办法没?”

加代没吭声,只顾埋头吃面。突然,门口呼啦一下来了十几个小子,身上纹着龙虎图案,头发染得五颜六色。领头的喊:“往里走!谁的车挡路了,挪挪!”

加代抬头一瞅,笑着说:“嘿,办法这不是来了嘛!”

马三和王瑞一愣,问:“哥,啥办法?”

加代说:“告诉你们,咱不用找别人了,这事儿能成。马三、王瑞,哥教你们怎么做买卖。你们知道不,大老板看不上眼的事儿,咱哥几个能看好。那些不起眼的小事儿,往往就是机会。别忘了咱的身份。”

“咱啥身份?”

加代说:“咱是流氓啊!”

“流,流氓能干啥?”

“你们看着。”加代走到领头的小子面前,说:“兄弟,你好啊。”

“喊谁呢?”

“喊你啊,兄弟,你好啊。”加代伸出手。

“你是新来的?”

加代说:“我不是卖货的,我是外地来玩的。”

领头的小子一听,问:“你有啥事?”

“先别问。”加代叫过王瑞,拿了五千块钱,递给那小子。

那小子愣了,“啥意思?”

加代说:“哥几个辛苦了,晚上找个地方洗个澡,唱唱歌,吃点喝点。”

“啥玩意儿?你有啥事吧?是不是有人惹你了?要是有人找茬,你跟我说,我去收拾他们。他们见到我们都得老实。”

“兄弟,我就想问问,你们是干啥的?”

“我们是管市场秩序的,在这儿收保护费。”

加代问:“你大哥叫啥?”

“我大哥叫王老财。”

加代说:“你带我见见你大哥。”

领头的看了看手里的钱,问:“你有啥事?”

加代说:“我有好事找你们。谈好了,大家都有钱赚。”

“行吧,大哥。”领头的小子带着加代他们进了市场,来到一间办公室,里面四个人正忙着打扑克。领头的小子说:“大哥,有人找你。”

王老财四十多岁,一回头,“嘿,哪位找我啊?”加代伸出手,“你好,兄弟,我是深圳的加代。”

王老财愣了愣,“咱俩认识?”

加代笑道:“不认识呢,这不专程来认识认识嘛。大哥,交个朋友咋样?”

王老财和加代握了握手,“哦,坐吧。有啥事?”

加代说:“大哥,没啥别的,一来想跟你交个朋友,二来有个好事想跟你聊聊。这事咱们得细细琢磨琢磨。你要是点头,这钱咱自个儿挣,不让外人插手。”

“你刚才说你叫啥?”

“加代。”

“你稍等,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王老财拨了个电话,“喂,小舅子,你之前说去广州办事,碰上个叫十三少的大哥,他提到的那个人叫啥?”

“叫加代,姐夫。”

“你现在跟他混?他是干啥的?”

“哎哟喂,那可是深圳的头号人物,牛得很,在深圳说话算数,讲义气,仁义得很。十三少亲口告诉我,加代是深圳第一仁义大哥。”

“行了。他多大了?”

“今年估计还不到四十。”

“有啥特征?”

“没啥特别的,挺瘦,眼睛不大,瓜子脸。”

“知道了。以后对他客气点,我先挂了。”王老财打电话时,不时瞅瞅加代。

人嘛,就爱听好话,同情弱者,看不惯傲慢的人。不管你是谁,需要帮忙时,装装可怜,夸夸别人,效果肯定好。

打完电话,王老财又跟加代握了握手,“兄弟,有眼不识泰山了。我小舅子前阵子去广州听过你的名头。没想到你这大哥能来我这小地方。这样,中午我请你吃饭,我叫兄弟去买单。”

“行啊,咱哥俩喝两杯。”

王老财一听,“嘿,你一点架子都没有啊。”

王老财这人挺讲究,有血性,但知道了加代的身份后,心里有点犯憷。我觉得自己跟加代差得远嘞。

俺兄弟把酒菜给整回来了。虽说这酒菜不咋高档,但加代能瞧出来王老财那是一片真心实意。加代挺随和地跟王老财一块儿喝酒碰杯。王老财呢,也在那儿琢磨加代这人咋样。

加代开了一瓶啤酒,拿在手里头,说道:“头一回跟大家伙儿一块儿喝酒,谁也别他妈装腔作势,什么大哥不大哥的?咱肩并肩就是兄弟。今儿个认识了,以后在深圳有啥事儿,言语一声。需要我帮忙的,谁也别客气。谁客气我跟谁急。来,财哥!”

王老财一看,“兄弟,你这......来!”俩人当当的一人干了一瓶。加代又跟下面的兄弟们干了几杯。

加代这人,从小就在社会上混,对那些所谓的哥们儿、小混混门儿清。几瓶啤酒下肚,他立马就能跟这帮人打成一片。老财呢,酒量实在不行,一边喝一边问加代有啥事儿。加代呢,总是摆摆手说:“没事,没事,就是喝酒。”

喝了十来瓶后,加代还是跟没事人一样,老财却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,他托着下巴问自己的兄弟们:“你们觉得加代这人咋样?行不?”

兄弟们纷纷点头:“代哥这人讲究,能跟我们坐在一起喝酒,那绝对是给面子!”

加代笑了笑,让王瑞把随身带着的小包拿过来,“啪”地一声放在桌子上。老财吓了一跳,问:“你这是要干啥?”

加代说:“咱们喝了这顿酒,也算是哥们儿了吧?”

“那当然,当然是哥们儿!”

加代说:“这包里是二十万,不是给你的。咱们这有三四十个兄弟吧,我每人给五千。晚点我再给你二十万,咱俩交个朋友,咋样?”

老财一听,连忙摆手:“不行,不行,这我不能要。”

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咱俩是兄弟,就别客气了。让兄弟们拿点钱回去给家里人买点东西。咱们混社会的,兄弟们喊我一声代哥,能白喊吗?我第一次来,能空手来吗?我这名声可不是随便得来的。兄弟们,把钱分了!”

老财的兄弟们一看,都愣住了,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。老财也感慨地说:“兄弟,你这……咱俩再喝一杯!”

于是,加代和老财又干了一瓶。兄弟们把钱分了后,加代说:“财哥,其实我还真有点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
“啥事儿?你说,在这一片,就没有我办不了的事儿!”

“其实,我想来这边做点建材生意。”

老财一听,眼睛一亮:“做呗!你们都听见了没?加代要做建材生意!”

兄弟们一听,都围了上来。加代双手抱拳:“兄弟们,代哥在深圳平时对大家还算不错,但来到这外地,说实话,代哥再有本事也白搭。各位兄弟、哥们儿、老哥,要是能帮到兄弟我,就请多多帮忙!” 老财拍着加代的肩膀问:“老弟,你说吧,要我们咋帮忙?”

加代说:“哥,我带了好些做建材的厂家来呢……”

老财打断他:“哎,咱哥俩还用说这些?是兄弟不?”

加代点头:“当然是兄弟。”

老财豪爽一笑:“是兄弟就别客气,明天一早,你让那些老板直接送货过来。咱后头有个大仓库,直接把货拉进去。上一批货也快卖完了,我把剩下的清清,给你们腾出地方来。我倒要看看,谁敢不让你们放货!”

加代有点犹豫:“哥,我不想给你添乱。”

老财摆摆手:“乱啥乱?我这不正闲着呢嘛!你是不是听说那个赵庆的事了?别怕他!我老财在这地界儿上混了这么多年,他赵庆算哪根葱?这市场当初可是我硬抢下来的,保护费也是我收的。他敢不让我收?哼,我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!”

加代一听,心里踏实了不少,伸出手说:“哥,啥都不说了,好兄弟,一辈子!”

老财也伸出手,两人紧紧一握:“对,一辈子!”

加代又叫王瑞给老财拿了二十万,老财推辞了一番,最后还是收下了。他说:“老弟,既然你这么给面子,那我在这做买卖,保护费就免了。”

加代摇摇头:“哥,保护费你得收,这是我们的规矩。你在道上混,得有你的面子和财路。我不能断了你的财路,还有这四十多个兄弟的饭碗。咱们各守各的道儿,各赚各的钱。”

老财一听,心里更加佩服加代的为人处世。他知道,在这个江湖上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和规矩。就像赵庆,虽然他在生意场上玩得转,但在这地界儿上,还得看他老财的脸色。加代这人,真有两把刷子,商业手腕硬得很。在社会上混,他那是炉火纯青,人情世故、人心拿捏、打架摆场,啥都玩得转。跟加代比起来,赵庆就像刚上幼儿园的小孩。加代几句话,就把王老财和兄弟们的心给拢住了。

社会上的人要是找你要东西,你得干脆点,要么不给,要么爽快答应。爽快给了,人家会觉得你是条汉子。你要是磨磨唧唧的,就算给了,人家也觉得是自己硬抢来的。

老财说以后不收加代的保护费了,加代却说:“不行,我得让我大哥过得更好,不能让他比以前还差。”老财一听,转头对兄弟们说:“听见没?咱们得敬加代一杯!”四十来号人齐声喊道:“敬代哥!”

到了晚上,一行人去了夜总会。老财拍着胸脯对加代说:“兄弟,我明天中午帮你把其他几个市场的老大都叫来,咱们都熟络熟络,互相给面子。人我约,钱你不用给,我替你跟他们说。我得把你的路给你铺平了。”

加代摇摇头,说:“大哥,这钱我得亲自给。但我不直接给,得经过你的手。我不能坏了规矩,不能直接越过你去。”

老财一听,大拇指一竖:“老弟,你真行!”

加代笑道:“大哥,咱们在社会上混,得讲人情。我出钱,你去做人情,这帮兄弟哪个不得感激你啊?”

老财一抱拳:“说得好,喝酒喝酒!来,谁给我点首歌。”

“大哥还会唱歌呢?”

“那当然,我给你来首《刀光剑影》,这歌唱得,那叫一个绝!”

加代哈哈大笑:“行,大哥,你唱,我听。”

那天晚上,加代喝高了,回去倒头就睡,连江林和侯义都没顾上说上两句话。第二天早上,老财就开始打电话,给另外七个建材市场的老大,还有当地两拨关系好的社会大哥,一一通知到位。老财说道:“加代在深圳那可是玩得风生水起,讲义气,够意思。谁跟他打交道,都得实实在在,别动歪脑筋。加代这人,社会上混得透,比咱们玩得开。”

加代一大早就悄没声地出去了,江林和侯义都不知道,他就带着马三和王瑞。到了酒店没多久,王老财带着其他九个团伙的人就来了。老财一一给大家介绍,气氛挺融洽。

大家围坐一桌,酒菜很快就上来了。老财端起酒杯,说道:“那我就替加代说了啊。今天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钱拿上来。”

老财话音刚落,王瑞从脚边提起一只黑皮箱,“咔哒”一声掀盖,码得整整齐齐的五十沓百元大钞码在玻璃转盘上,像一座小山。屋里十几双眼睛,一时都直了。

加代摁住箱子,开口:“各位哥哥,今天不是摆阔,是拜码头。深圳那点儿虚名,到贵地儿不好使,得靠各位抬爱。这点茶水钱,一人五万,先垫个肚子,后面真刀真枪做生意,再按规矩孝敬。”

最靠门口的孙老大,外号“孙二炮”,先咧嘴:“加代兄弟,你也太客气了,我们还没出力,就先拿红包?”

加代笑:“炮哥,您一句话,明天我十车钢筋就能进您的场子。这钱,就当给兄弟们买烟抽,抽顺了,再谈买卖。”

孙二炮端起酒杯,冲左右使了个眼色:“冲这句爽快,我孙二炮交你这个朋友!”

老财见火候到了,举杯:“第二件事——地盘。加代要在咱们八家市场做建材,谁家缺货、谁家堵路、谁家卡批文,都给我个面子,一律绿灯。谁要背后捅咕,别怪我王老财翻脸。”

话音落地,屋里静了两秒。坐在角落的赵庆,手里两颗核桃“咯啦”一声停住。他抬眼:“财哥,话别说太满。我西郊那片,上月刚接了市里的改造大单,钢材用量大。加代要进,可以,价得让三分。”

加代没急,先给赵庆满上一杯:“庆哥,我让价不如让利。您工地要是用我的盘螺,每出一吨,我返您二十,现金当天结。您管这叫‘让’,还是叫‘赚’?”

赵庆眯眼算了两秒,忽地笑出声:“成!冲你这句当天结账,我赵庆也交人!”

老财一拍桌子:“那就这么定了!第三杯酒,敬咱们新财路!”

十几只酒杯“咣”地撞在一起,酒花四溅。马三在桌底冲王瑞挤眼,小声:“哥,这就谈成了?比深圳还顺。”王瑞低声回:“废话,代哥把人情先塞满,后面谁好意思抻着?”

酒过三巡,菜走五味。加代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扣:“各位哥哥,酒喝透了,说点干的。我这次带了五家厂子——广钢的盘螺、韶钢的线材、唐钢的工字、还有深圳两家做爬架网的小厂。货明天陆续到,我打算先在老财的场子做展示仓,谁家要样品,随时提。但有一条——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一圈:“价不用你们压,我直接给厂里的底价,但得现金结账,不赊不欠。各位要是同意,明天下午三点,仓库门口,我备好合同和现车,谁签合同,谁直接拉货。”

孙二炮一拍大腿:“这不就是抢吗?我包了!”

赵庆更精:“别急,我得先去看看货真不真。”

加代笑:“庆哥,明儿我派车接您,现场取样,随你送检。”

正说着,门外突然一阵吵闹。一个小弟推门跑进来:“财哥,不好了,东头‘小天津’那帮人把咱们停车场占了,说收什么‘过夜费’,不给就砸车!”

老财脸一沉:“操,昨天刚给他们脸,今天来撅我?”

加代按住老财:“哥,别急,我去看看。”

赵庆冷笑:“兄弟,地头蛇可不是靠钱就摆平的。”

加代抄起桌上的空酒瓶,往墙上一磕,“啪”地碎成半截,玻璃碴子闪着寒光:“我加代别的本事没有,就会以恶治恶。哥几个坐着,五分钟后我回来喝酒。”

孙二炮站起来:“我跟你去!”

赵庆也起身:“算我一个。”

老财一看,心里热乎:“都别争了,一起去!今天让外地的兄弟看看,咱们这块铁板有多硬!”

停车场里,二十来个“小天津”正围着一辆货车踹门。加代一马当先,半截酒瓶往地上一划,火星子四溅:“谁动我货,谁先躺。”

领头的是个戴金链的胖子,斜眼瞅加代:“你谁啊?王老财的新狗?”

加代不废话,冲上去照胖子膝盖就是一脚,胖子“嗷”一声跪倒。马三、王瑞、孙二炮、赵庆一拥而上,酒瓶、钢管、拳头雨点似的落下。不到三分钟,“小天津”躺了一地,金链胖子抱着腿嚎:“我大哥是天津卫的‘海河老五’,你们等着!”

加代蹲下,拍拍他脸:“回去告诉老五,我叫加代,深圳的。不服,随时来;服,明儿送二十万医药费,我请喝酒。”

回到包间,老财亲自给加代倒酒:“兄弟,你这手脚,比我当年还利索!”

加代抹了把嘴角的血:“哥,咱们做买卖,先礼后兵。礼到了,兵也亮出来了,后面就没人敢废话了。”

赵庆举杯:“冲你这‘先礼后兵’,我西郊的工地,盘螺全包给你!”

孙二炮嚷:“我东郊的也不能落下!”

老财哈哈大笑:“那就这么定了!明儿仓库见,谁不来,谁孙子!”

散场已是夜里十点。加代回到酒店,江林和侯义正急得团团转。一见他,江林劈头盖脸:“哥,你跑哪去了?电话也不接!”

加代把沾血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扔:“去接了个小活儿,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
侯义瞪眼:“啥活儿?血都溅上了!”

加代笑:“市场那边以后姓‘加’了。明儿一早,你们俩替我跑趟银行,提两百万现金,再联系法务,把供货合同连夜改好。记住,现金要用红纸包,一包五万,写名字,别搞错。”

江林咽了口唾沫:“哥,你这是……”

“收心。”加代点了根烟,深吸一口,“深圳再大,也就巴掌地儿。咱们要想长长久久,就得把根扎得更远。天津这步棋,我落子无悔。”

侯义挠头:“那赵庆、孙二炮他们,真靠得住?”

加代吐了个烟圈:“靠不住的是钱,靠得住的是利害。我给他们利,他们替我挡害。哪天利不够了,再谈别的。江湖嘛,不就是一场买卖?”

江林点头:“行,我这就去办。”

加代喊住他:“等等,再给王老财准备一份大礼——一台奔驰S,明早九点停他办公室门口,钥匙放信封里,不写名,他知道是谁。”

侯义咂舌:“哥,这手笔……”

加代掐灭烟:“舍不得车,套不着路。老财今天把面子给我撑到天上,我得让他踩着车,下不来。”

夜深了,加代独自站在窗前,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市场。那些白天还喧嚣杂乱的摊位,此刻像一盘已经布好的棋,只等他落下一枚枚精准的子。

他轻声自言自语:“王老财、赵庆、孙二炮……天津卫,我加代来了,就别想再把我送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