谍报与帅才的终极较量:淮海战场上,粟裕为何不信郭汝瑰?

苏北、豫东以及淮海。其中,淮海战役的第二阶段尤为紧张。我曾连续七昼夜未曾合眼,直至美尼尔氏综合症的发作。即便带病,我也坚持指挥战斗。战役落幕之后,病症愈发严重,以至于我未能出席七届二中全会。”

粟裕紧张有因。

在那个关键时刻,粟裕亟需做出精确的判断:随着黄维兵团陷入包围,徐州的杜聿明部究竟会采取何种行动?

战局在1948年11月28日那日显得尤为紧张。蒋介石紧急致电杜聿明,命其火速前往南京参加会议。在抵达南京之前,杜聿明深信,要破解当前的僵持局面,增兵实为上策。一旦兵力占据优势,他便能自如地调整战术,以奇兵制胜,此前的碾庄战役中,他率部突袭潘塘的成功便是明证。

然而,抵达南京后,顾祝同面露苦色,对他说道:“即便是我,也面临着棘手的困境,尽管想尽了一切办法,却连一支部队都无法调动。”

南京已无暇分兵支援,杜聿明面临的选择唯有二:一是坚守徐州,二是寻求突破包围。

杜聿明非同小可,鉴于后方已无机动兵力可供调用,且军中同仁多存有见死不救之弊,他深知固守徐州无异于坐以待毙。为扭转不利局面,他明白必须尽早制定计划,迅速从徐州撤离。

率先察觉到杜聿明撤退意图的,正是中央军委。

恰是同日,11月28日的深夜22时,中央军委向中野和华野下达指令:“在黄维被解决之后,务必考虑到徐州之敌有可能逃向两淮或武汉的可能性。”

接到电报后,粟裕即刻于29日凌晨召集华野司令部的紧急会议,对敌我双方的形势进行了深入分析。尤为难得的是,在如此关键的时刻,粟裕并未受到军委电报的左右,而是在会议上展现了全面而审慎的研判。

粟裕分析,杜聿明在徐州实施突围时,存在三个潜在的方向选择。

首先,沿陇海铁路向东,途径连云港,选择海上路线进行南撤。此方案之优势在于,能够以最快速度将徐州之守军撤出,从而规避被围剿的险境;然而,其弊端亦不容忽视,即在短时间内需集结运送三十万大军,对船只的承载能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。若船只数量不足,一旦遭遇追击,撤离徐州的部队将不得不面临背水一战,无路可退,陷入被逼至海边的绝境。

其次,选择直趋东南,途径两淮,再经苏中转向京沪。此方案的亮点在于能够有效绕过华东野战军的主力,避免正面激战;然而,其弊端亦不容忽视,沿途河流交错,水网稠密,这对重型装备和大规模兵团的行动极为不利。此外,该区域属于解放区,因此在行进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解放军地方部队的阻截。诸多不利因素叠加,若处理不当,极有可能陷入困境,难以自拔。

三是选择向西南方向撤退,沿着津浦路西行。此方案的益处在于,津浦路西侧地势开阔,道路平坦,有利于机械化重兵团的快速移动。此外,此路线距离黄维所部双堆集最为邻近,能够与李延年、刘汝明形成南北夹击的格局。若南北夹击进展顺利,便能实现一石二鸟之效,既可迅速解救黄维之围,又能有效集结兵力,巩固淮河防线。然而,此路线难以避开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的主力,因此,大规模的战斗和激烈的冲突在所难免。

将这三种可能性一一陈列,经过细致的利弊分析后,粟裕进一步得出结论:首先,杜聿明不会在黄维部队被全歼后才撤离,他很可能在此时选择提前放弃徐州;其次,杜聿明的撤退路径很可能并非两淮,而是向西南方向。若他成功与黄维兵团汇合,战局或将发生剧烈反转,对我方构成极大威胁。鉴于此,为了防范最糟糕的情况发生,华野在兵力部署上应将重心置于防范敌人向西南方向逃窜。

对照军委的电报,细究粟裕的结论,不难发现他在杜聿明的撤退时间和路线选择上,持有独立的见解和不同的判断。军迷们将粟裕尊称为“战神”,这一历史细节恰是最好的佐证。它不仅凸显了“战神”卓越的战场洞察力,更彰显了他坚守战场真理的坚定勇气。

关于粟裕的判断,华东野战军中的谭震林、陈士榘、张震等人纷纷表示赞同。他们认为,杜聿明无论从哪一方向企图撤退,都已处于力不从心的境地。然而,越是如此,就越需要警惕他孤注一掷的冒险举动,以防他不顾一切地与黄维兵团汇合。

在粟裕的带领下,几大巨头达成共识,华野司令部遂作出决策,将主力部队沿津浦路两侧呈弧形布防于徐州以南,旨在保障中野能够成功围歼黄维兵团。同时,亦做好了应对杜聿明部向西南方向溃逃的准备,计划在野战中将其彻底围歼。

毛主席胸怀开阔,智慧超群,在接到华东野战军的电报后,中央军委迅速作出回应,复电中表示:“对各项估计及部署均表示满意。”

然而,正当粟裕准备着手部署之际,局势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。

11月29日,上午10时、午后4点以及傍晚9时30分,身处前线指挥岗位的谭震林、王建安、李迎希三位将领,陆续向中央军委及粟裕将军发送了三份关于敌情的紧急通报。

通报的核心内容指出,依据前线的侦察分析,敌方的主要力量集中在了东部地区;邱清泉、李弥、孙元良所率的部队支援黄维的行动,不过是一种辅助措施,而他们自身的脱身则是首要目标;因此,现阶段的策略应着眼于迅速而坚决地对邱、李、孙三部实施严密围困,确保其无法逃脱。

与此同时,中央军委亦从秘密渠道获取了最新的一批绝密情报,据情报透露,杜聿明部即将从两淮地区撤退。

鉴于上述情况,中央军委迅速向粟裕同志连续发出两封电报:预计在黄维部队即将被全歼,邱、李、孙部向南撤退已无望之际,他们可能的逃窜路径最有可能指向两淮或连云港两地。因此,你们必须对此立即做好相应的准备。

对粟裕来说,这两封电报犹如晴天霹雳,彻底颠覆了他先前的判断,其分量之重,令他倍感压力。

为何出现此反转?

难道粟裕误判战场?

军委情报或误判?

另一种可能性在于,杜聿明巧妙地规避了重重阻碍,成功地蒙蔽了局内之人。

战后岁月,伴随着国共两党大量档案史料的相继解密,那些尘封已久的内幕终于逐渐揭开。原来,在淮海战场的激烈炮火与烽烟背后,国民党国防部作战会议上,亦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谍战大戏。

杜聿明在其著作《淮海战役始末》中透露,11月28日,在南京举行的作战会议上,依照惯例,第三厅厅长郭汝瑰在敌我态势图前详细阐述了作战计划。

郭汝瑰指出:“当前,共军在南北两线均构筑了坚固且深远的防御工事,我方徐蚌地区的各兵团进攻进度较为缓慢。若持续进攻,不仅将耗费大量时间,更将导致不必要的伤亡,难以实现与黄维兵团的会师目标。因此,我建议徐州的主力部队应当通过双沟、五河等地与李延年兵团实现会合,随后转向西进,以解黄维兵团之围。”

一直以来,杜聿明就严重怀疑郭汝瑰是共谍,听到向两淮撤退的建议,他忍不住大声质问郭汝瑰:“在这样河流纵横的湖沼地带,大兵团如何运动,你考虑没有?”

此问题一经提出,会场立刻陷入一片喧嚣,众人或高声争执,或放声大笑。

此时,有人向杜聿明咨询:“面对左翼的难以应对,我们是否可以派出右翼进行包围式进攻?”

杜聿明闻言,并未予以否认,反而以狡黠的口吻回应:“那得看具体情况而定。”

参谋次长刘斐闻言,便在旁鼓动道:“干就干!干就干!”

杜聿明微笑默认。

在杜聿明眼中,对两淮的撤退被视为郭汝瑰所施的“诡计”。尽管国防部积极推广此策略,郭汝瑰却抢先一步将情报透露给了中共。换言之,在28日的国防部作战会议上,郭汝瑰实际上是在为国民党设陷阱,而且陷阱设得相当巧妙。正因为如此,粟裕才接到了军委发来的电报,内容为“其逃跑方向最大可能为向两淮或连云港”。

值得关注的是,在杜聿明公开28日的作战会议记录时,他并未深入描绘会议桌下的真实情形,而实际上,那些隐蔽的细节才是决定战局走向的关键所在。

昔日在暗流涌动的对峙中,郭汝瑰在《淮海战役期间国民党统帅部的争执与决策》一文中,圆满填补了这一历史环节。

郭汝瑰所述,至28日,蒋介石方意识到黄维兵团凭借自身力量难以突破包围,随即下令扩大防御范围,坚守待援。当天,他还召集杜聿明至南京,商讨如何以主力部队南下支援第十二兵团的策略。与会者包括何应钦、顾祝同、刘斐、本人及数位参谋。

在会议中,杜聿明指出,徐州各兵团沿铁路一线发起的攻势进展缓慢。同时,共军已构筑了多道预备阵地。若继续采取正面进攻,将只会徒增伤亡,而最终恐怕也无法实现与黄维兵团的会师目标。

有人问:被左右翼夹攻,可行吗?

杜聿明坚持反对,认为无法攻克。

蒋问:怎么办?

杜聿明假托理由,建议我军主力从双沟出发,直取泗阳,继而径赴五河,尔后与李延年兵团汇合,共同北上,以期解救黄维所面临的围困。

在郭汝瑰的叙述中,他特意选用了“伪称”这一词汇,旨在阐明,杜聿明在会议上所提出的“走两淮”的策略,实则是一种欺骗手段,意在误导他向中央传达错误的信息。

杜聿明的后续供述以及相关战史资料,进一步印证了郭汝瑰的观点。实际上,在摆脱郭汝瑰的监视后,杜聿明与蒋介石、顾祝同进行秘密会晤时,毫无保留地透露了他的实际战略:撤离徐州并无大碍。然而,若欲放弃徐州,便不宜继续战斗;若要恋战,便不宜轻易放弃徐州。所谓“放弃徐州,另寻战机”,实则意味着将徐州的三个兵团迅速置于险境。唯有依靠黄维的坚守,牵制敌军,方能将徐州的部队安全撤出,转至永城、蒙城、涡阳、阜阳一带,以淮河为屏障,进而对敌发起攻势。

杜聿明的真实意图昭然若揭,他采纳了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的策略,表面上声称将进军两淮,实则意图从西南地区实施突围。

杜聿明此前对郭汝瑰深抱疑虑,然而蒋介石与顾祝同却未能采纳他的观点。因此,杜聿明曾直言不讳地告知顾祝同等人,他所制定的作战计划,绝不能事先让郭汝瑰知晓。一旦郭汝瑰得知计划,他便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执行,而不再遵循原定的方案。

客观而言,在此次战役的紧要关头,杜聿明成功欺骗了郭汝瑰,误导了中央军委,不仅赢得了先机,更使粟裕承受了沉重的压力。

在某些时刻,承受压力的重量往往胜过身陷枷锁,更能深刻考验一个人的意志、品格与能力。

昔日的粟裕,处境维艰,正遭遇着极大的挑战。粟裕在事后回忆道:“我们接到军委转发的军情通报,得知杜聿明即将从两淮一线撤退。这一消息让我陷入两难。虽然我坚信敌人不会选择这一路径逃逸,然而,情报亦显示,若敌人果真由此路撤退,而我军部署不当,不仅我个人的失误将贻误战机,更可能影响到我军与敌的战略决战。若信此一情报,倘若杜聿明不循此路,而是转向西南与黄维汇合,那后果将更加难以预料!”

审视彼时战场的局势,粟裕不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,更面临着一个严峻的第三挑战:南线的李延年、刘汝明兵团,他们或许会搅乱局势,带来不利影响,甚至有可能翻转整个战局。

此话怎讲呢?

自黄维部队被围困,中野预计仅需三天的努力便能将其彻底围歼。鉴于此,中央军委遂指令华野部队将正面阻击李延年的兵力后撤一步,诱其深入,尔后主力部队从其侧后发起猛攻。

粟裕凭借围歼黄百韬的丰富经验,深知中野在三天内围歼黄维的计划过于乐观,因而心中充满忧虑。他担心,若中野未能按时解决黄维,而华野则以重兵向南侧发起对李延年的攻势,届时若杜聿明乘机猛烈反扑,淮海战役的胜利果实恐怕将付之东流。毕竟,仅凭华野在北线的七个纵队,勉强能够阻挡杜聿明的一部分兵力,却难以实现全歼。如此一来,杜聿明的主力或许能够成功突围,并与黄维、李延年汇合,届时战场形势将变得严峻,甚至可能出现逆转。

粟裕之所以被誉为“战神”,其最令人钦佩之处,便在于关键时刻,他敢于果断作出决策。

林彪都叹服。

时光荏苒,不容丝毫延误,粟裕经过深思熟虑,再次展现了其独到而果断的战场决策。尽管军委的电报就置于案头,粟裕依旧坚信杜聿明突破两淮的可能性较小。他主张,北线七个纵队务必部署在徐州以南的津浦路两侧。总之,华东野战军需将关注焦点锁定西南方向。倘若判断失误,杜聿明若果真向两淮实施突围,鉴于两淮地区水网纵横,其行动速度恐难迅捷。华东野战军主力一旦猛烈追击,自能将其牢牢咬住。

粟裕的这一决策,既着眼于西南,亦兼顾了两淮之地,表面上看似乎是面面俱到。然而,从战场的实际情况来看,无论他如何巧妙地措辞,实则已带有“违命”的嫌疑。

面对南线的李延年兵团,粟裕亦采取了类似策略,此举颇有“违令”之嫌。他仅对李延年发起了一次试探性攻势,观察到李延年在交火后出现撤退迹象,便迅速从南线调集了三个纵队,参与了对杜聿明的包围圈。

从宏观历史的角度审视,这一关键时刻的“违命”之举,不仅提升了粟裕作为统帅的分量,更让华东野战军再次占据了战略上的优势。

蒋介石在辽沈战役中起用杜聿明,而在淮海战役中也委以重任,这表明杜聿明并非仅仅是“成王败寇”这一层面的人物。

1948年11月30日,杜聿明集结五支军队,于十几公里宽的战线上,对华东野战军北线主力发起了猛烈的攻势。

此举何为呢?

在粟裕彻夜未眠,紧张分析之际,一连串异常状况接踵而至——通过电台侦听得知,30日整个白天,徐州剿总与敌二、十三、十六兵团的电讯联络量急剧上升,频率之高远超寻常,更令人疑惑的是,午夜过后,大多数电台突然停止了通信;另外,从北线阻击部队的反馈来看,邱清泉的第二兵团和孙元良的第十六兵团向南发起了猛攻,然而,他们的攻击目标并不集中,部分炮弹落点极为散乱,似乎暴露出撤退的迹象。

考虑到这些因素,粟裕的心情略显沉重,难道杜聿明正施展“金蝉脱壳”之计,而且行动如此迅速?

30日凌晨,十二纵队司令苏振华披露了一起令人震惊的情报,这一情况验证了粟裕的预判——纵队三十五旅一零五团的团长何传修,在无意中率领部队潜入徐州机场,发现机场并无任何警戒措施,而飞机均已飞离,机场内空无一人,敌人踪迹全无。

原来,自南京启程飞往徐州后,杜聿明便火速着手拟定撤退方案。此方案旨在追求迅速与稳固并重。

何为快?

在进击与撤退的抉择之间,我方始终果断坚定,一旦下令撤退,即刻行动,绝不犹豫,中途绝无更改计划之虞。

何为稳?

撤退时采用滚筒战法,各兵团紧密排列,形成球形或筒状阵型,依次交替掩护,确保不给华东野战军提供包围的缝隙。

杜聿明深信,华野部队刚刚历经一场激战,亟需休养生息。此刻的急速撤退,正是巧妙地利用了敌方防线的疏漏。而30日所实施的佯攻,正是他精心布下的迷雾弹。

初是施以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之诡计,继而又施展“金蝉脱壳”之术,客观而言,杜聿明的狡黠出乎粟裕意料之外。在察觉被杜聿明先行一步后,粟裕立刻发布命令,一方面以一个师的兵力固守徐州,另一方面北线的七个纵队紧急朝萧县方向追击,并要求实施多路、多层次的尾随追击、并行追击、迂回截击以及超越拦击的联合战术。

粟裕一声令下,华野司令部即刻发出新的号召:

路标即路线,枪声即目标。

“能追能抓即胜利。”

鉴于杜聿明仅迟至一日,追击战况紧张至极。在随后的两天里,粟裕的高血压与美尼尔综合症同时爆发,血压一度攀升至180至200毫米汞柱,头痛剧烈如割。为了保持清醒,即便是在大雪纷飞的严冬,粟裕亦反复以冷水浇洗头部。

高手交锋,剑刃出鞘,真正的较量往往不在于谁更锋利,而在于谁能在交锋中避免失误。

失势者往往陷入心智的迷茫,频繁犯下愚昧且低级的错误。

杜聿明与蒋介石,充分证明之。

1949年12月2日,杜聿明抵达孟集周边,根据战场形势分析,他理应坚定地执行既定计划,毫不犹豫地持续向永城撤退。然而,就在这一关键时刻,杜聿明却出人意料地谈起了“大军作战,关键在于把握态势”。

“大军作战,贵在态势”意为大规模作战,关键在于把握战局态势。

简言之,经过连续三日的艰苦突围,杜聿明察觉到各部队的队形已略显混乱,遂决定暂停攻势,对队形进行必要的调整,随后再继续向永城进发。

不妨以一个通俗的比喻来阐释,这便如同在逃生的过程中,还需兼顾保持发型的精致。

简言之,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们似乎缺乏对逆境的理解,更不擅长在逆境中作战。

此等低级失误,绝不可轻视。此刻在孟集滞留一日,实则无异于将粟裕宝贵的追击时机拱手相让,损失了整整一天的宝贵时间。

粟裕对蒋介石的评价直截了当,言简意赅地指出:“蒋介石此人颇为‘小气’。”他性格中存有一股独特的怪癖,即对他所求甚少,他甚至分文不施;而一旦你给予他大量,他反而对微小的恩惠亦不再珍视。

言简意赅地说,在战火纷飞的年代,蒋介石频频陷入舍本逐末的泥潭,不惜丢弃大局,只为争取微不足道的利益。

若杜聿明在孟集的滞留仅一日,尚不足以致命,然则蒋介石此次亲临前线指挥,实乃直接导致了败局。

12月3日清晨十时许,蒋介石目睹杜聿明顺利撤离徐州,心忧杜聿明可能忽视黄维的安全,遂亲自下达手令,派遣飞机将指令投递至杜聿明手中。

蒋介石于手谕中严令杜聿明:······空军情报显示,濉溪口之敌主力已向永城溃逃。若贵部今日仍旧执意向永城进发,而置黄兵团于不顾,我国将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。恳请贵部即刻下令各兵团暂停向永城进发,转而向濉溪口发起攻击,并与从蚌埠北进的李延年兵团形成南北夹击之势,以解黄维之围。

杜聿明心中明白,蒋介石的这番手谕犯了舍本逐末的失误。在这种关头,为了那即将覆灭的黄维兵团而冒险投入三个整兵团,实在过于冒险。然而,杜聿明并非粟裕,他不仅缺少战场上的勇气担当,更缺乏那份坚定不移的决心。

受私欲驱使,杜聿明玩弄权谋,故意保持沉默,进而要求三大兵团司令共同向蒋介石负责。

这就扯了。

身为沙场之主,竟不敢独自承担责任,反而让三位部将一同分担。

这恰似一位僧人饮水无虞,而三位僧人却面临无水可饮的困境。

最终,众人皆不愿违抗命令,蒋介石的手谕遂变为他们头顶上的催命符。

12月4日破晓时分,杜聿明部因行动停滞,最终被华东野战军的主力部队全面包围于永城东北的陈官庄地域。

听闻此讯,粟裕顿感心头大石落地,不禁脱口而出:“此事极是凶险!”

五个字,深意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