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晋之司马懿和他的两个儿子司马师、司马昭

三国已经讲完了,按理说应该讲西晋了吧。但我觉得西晋是由司马炎开始的,那他之前的司马防、司马懿、司马师、司马昭他们怎么办?是不是也需要讲一讲,他们可是西晋的来时路啊!所以我决定这一期就讲司马家。

司马懿家族的根基,要从“河内司马氏”这个名号说起。

西周时,“司马”是掌管军队的高官,后世不少家族以官为氏,司马氏便是其中之一。

追溯到秦汉之际,司马氏有位叫司马卬(昂)的先祖,在《史记》《汉书》里都留了名。他本是战国末期赵国的将领,秦末天下大乱时,跟着项羽反秦,因战功被封为“殷王”,统治河内一带。

楚汉相争时,司马卬归降刘邦,后来战死,这一支从此在温县落地生根,慢慢成了当地的望族。

到了东汉,司马氏靠儒学、军功和联姻,成了地方上有头有脸的家族。

司马懿的祖父司马儁(俊),曾任东汉的颍(影)川太守,以清廉和才干闻名。

父亲司马防,更是把家族声望推上了一个台阶——他历任洛阳令、京兆尹,相当于京城和首都地区的行政长官,官场人脉深厚。

司马防最让人熟知的,是他生了八个儿子,个个有才,当时号称“司马八达”。这八个儿子,名字里都带“达”字:长子司马朗字伯达,次子司马懿字仲达,三子司马孚字叔达,后面还有司马馗(季达)、司马恂(显达)、司马进(惠达)、司马通(雅达)、司马敏(幼达)。

“八达”的名声,让河内司马氏从地方大家,一跃成了朝中望族。

这家人有个特点:既重儒学传家,又懂乱世生存。司马防对儿子们管教极严,儿子们见他都得“列拜于前,不敢仰视”。

《三国志》里说他“雅好《汉书》名臣列传,所讽诵者数十万言”。这种家风,既培养了儿子们的学识和规矩,也锻炼了隐忍、持重的个性——而这,恰恰成了后来司马懿在曹魏崛起的关键。

有意思的是,司马防早年还推荐过一个年轻人,当洛阳北部尉(京城北区公安局长),这年轻人就是曹操。

司马防没想到,几十年后,这个年轻人会成为万人之上的乱世枭雄。他更不会想到,司马家会成为曹魏的掘墓人!

接下来,就得说“鹰视狼顾”“静水流深”的司马懿。

司马懿年轻时就被曹操盯上了,想召他做官。但司马懿瞧不上曹操的做派,也就是道不同不相与谋。装病躲了好几年,后来实在躲不过,才进了曹营。

初入曹营,司马懿跟着曹丕,并不显山露水。直到曹操去世,曹丕称帝,司马懿才慢慢走到台前。

曹丕、曹叡两任皇帝都信任他,让他辅佐幼帝,镇守关中,对抗诸葛亮北伐。

诸葛亮北伐时,司马懿把“忍”字诀发挥到了极致。诸葛亮送他女人衣服,他笑着收下;部下请战,他装模作样地上表请战。

就这么熬,司马懿硬生生熬死了刘备和诸葛亮。当然,也熬死了曹家三代——曹操、曹丕和曹叡。

真正让司马家翻身的,是公元249年的“高平陵之变”。当时曹叡已死,小皇帝曹芳在位,大权被大将军曹爽把持。曹爽排挤司马懿,让他当太傅,夺了他的兵权。司马懿干脆又装病,连曹爽派的人都骗过去了。可暗地里,他早就跟儿子司马师、司马昭串通好了。趁曹爽带着皇帝去高平陵扫墓,司马懿带着家丁和部下,控制了京城洛阳,逼曹爽交出兵权。曹爽居然信了司马懿“只夺权,不杀人”的鬼话,乖乖投降——结果没几天,就被司马懿安了个谋反的罪名,满门抄斩。

经此一役,曹魏的权力彻底落到了司马氏手里。

司马懿的三弟叫司马孚,他是司马家的“异类”。

司马孚也参与了高平陵之变,帮着哥哥稳定局面,但他心里始终认自己是魏臣。

魏帝曹髦被司马昭的人杀死时,满朝文武没人敢出声,只有司马孚冲过去,抱着曹髦的尸体哭:“臣之罪也!”

后来司马炎篡魏建晋,司马孚当着皇帝孙子的面说:“臣死之日,犹大魏之纯臣也。”他虽然受着西晋的官爵,活到93岁,却始终以曹魏臣子自居。

司马懿死后,大儿子司马师接了班。这人比他爹更狠,更果断。曹芳想夺回权力,跟几个大臣密谋除掉司马师。消息走漏,司马师带着军队冲进皇宫,直接把曹芳废了,另立曹髦为帝。

有人不服?扬州刺史毌(贯)丘俭起兵讨伐,司马师亲率大军平叛,在战场上眼睛都掉了出来(据说有眼疾)。

司马师死得早,48岁就没了。临终前,他把权力交给了弟弟司马昭。 司马昭接过权力时,司马家的根基已经稳了,但他比哥哥更“露骨”。毕竟“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”,谁都知道他想当皇帝。

后来曹髦带着几百个太监、侍卫想杀司马昭,被司马昭的亲信贾充指使成济刺死,最后司马昭杀了成济这只替罪羊,自己却啥事儿没有。杀了皇帝,司马昭反而更没顾忌了。

公元263年,他派钟会、邓艾伐蜀,灭了蜀汉,威望达到顶峰。离称帝就差一步了,可他没迈过去。

公元265年,司马昭去世,儿子司马炎接过了接力棒。

从司马防严教儿子,到司马懿隐忍数十年夺权,再到司马师、司马昭兄弟铁腕扫平反对者,最后到司马炎摘果子——司马家的“来时路”,走了三代人。

曹操当年对“三马同食一槽”的警惕,终究还是没能阻挡覆灭的历史进程。